吴杨当然不服气,翻了个白眼在心裏腹诽一句,可脸上却装出焦急的模样,抹了一把泪儿,悲声道:“老爷子,您可能不知道吧,翁家撤资的撤资,毁约的毁约,给咱们下面那些干事的人留了一堆的烂摊子呀,这要是等七八个地方同时闹起来可怎么是好!”
“住口,我问你了吗?”吴老爷子又是一声怒吼。
吴杨茫然不解,指着吴凌松道:“老爷子,要不是您打小就惯着松哥儿,他今天能给咱家招惹这么大的麻烦嘛!”
“你的意思是责任全在我喽?”
吴老爷子是什么人?多少年都没有当作任何人的面发过火,此刻见到家门不幸,慢慢地,脸变成了红色,红得如秋后的苹果一样就如同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来。
“我这话可是您老自己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杨本就是呆霸王,虽然怕的要命,可还是狠狠地咬着下嘴唇,腮帮子上鼓出两个圆球,硬撑着顶了吴老爷子一句。
这家伙就是个老得没人买没人吃的滚刀肉,切不断嚼不烂,任何人拿他都没办法。
“放肆,有你这样跟老爷子说话的么?”
本来这几天吴翰心头就有一阵邪火拱的无处发泄,再看到家里乱成了一团糟,心中更是火冒三丈,猛地大喝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吴杨反倒不惊,冷笑道:“大哥,要不是有老爷子在这撑着,这些年你们爷仨干的那些事早就够吴家喝一壶的了,柏哥儿人都走了我可以不说,但这次松哥儿闯了这么大祸,难道我这个当叔叔的连说一下他都不成吗?”
多少年了,吴杨被吴翰压迫的在家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一番话说出来倒也有理有据、正气凛然。
“你”吴翰脸色铁青,指着吴杨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反正撕破脸了,吴杨也不怕,脖子一梗,道:“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回要不是有薛老和姓周的在后面帮了松哥儿一把,他这辈子恐怕都要在监狱里了吧。”
吴凌松双眼赤红,恨恨的看了吴杨一眼,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却一声不吭,还能说什么呢?就像吴杨说的那样,这一次他真的是彻底栽到家了。
看着儿孙们丑恶嘴脸,吴老爷子反倒是好象冷静了一些,无力地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老爷子,我刚才说的那事您可要赶紧拿个章程出来呀。”
吴杨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得到了老爷子的承认,立刻抓紧时机又试探了一回。
“滚,都给我滚出去!”
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而起,吴老爷子猛地站起来怒喝。
能走到吴老爷子这一步的人哪一个城府不是深不可测,可今天老人实在无法忍受了,他可以在外人面前任凭风吹雨大不自岿然不动,但当着自己亲人的面,老人真的无法抑制心头的怒火。
外人再狠或许也只能让吴家伤个皮毛,可窝里斗却能让他们整个家族陷入无底深渊。
周家大少终于按捺不住了,在一天的清晨杀到刘宇浩家里。
“老四,你,你千万别怪我家老爷子,他,他也是没办法才那样做的。”
周锡难得脸红了一回,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站在刘宇浩面前连连挠头。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周哥,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早上没吃错什么东西吧?”
“我?我能吃错什么?”
周锡呆了一下,蓦然领悟到刘宇浩是在逗自己开心,立刻不乐意了,咕嚷道:“喂,不带你这样埋汰人的好不,放走吴凌松的主意是薛老爷子出的,跟我家老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宇浩笑笑,道:“这些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周锡傻眼了,摸了摸脑门,脑中灵光一现,陡然怒道:“好哇,原来你们故意放了吴凌松那小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