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五点,周军乘坐着他的黑色奥迪轿车离开了华威集团总部,风驰电掣地赶往了省城东平,准备打探一下赵东升的消息。
原本周军昨天下午就想去东平的,不过昨天下午何伟来华威集团视察,听取了他们五名集团高层领导的工作汇报,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离开,所以他只好今天去东平。
一路上,周军的神情异常严肃,如果赵东升和吴雯出事的话,那么华威集团可就完了,而且黄州市工业现代化改革很可能也会半途而废,至少达不到赵东升原先设定的标准。
现在,周军最想知道的就是赵东升和吴雯发生了什么,如果可能的话他准备尽全力帮两人。
上午九点,奥迪车来到了省委大院,门衞查看了一下周军的证件就把他放了进去。
“谁在裏面?”周军来到省委书记周浩然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坐在外面的小套间里等着周浩然接见,他径直走到办公室门旁办公桌前,一点儿也不见外地问坐在后面的秘书。
周军这一开口,立刻引起了小套间几个等待着的人的注意,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感觉他的行为太过鲁莽了,省委书记在接见谁是能随便瞎打听的吗?
“省警察厅的罗厅长。”出乎那几个人的意料,秘书衝着周军微微一笑,“已经进去了一会儿,估计就要完了,你先等会儿吧。”
周军闻言点了一下头,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看了起来,秘书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见秘书对周军如此客气,套间里的几个人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心裏暗自猜测着这个年轻人是哪家的孩子。
几分钟后,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秘书见状让周军进去,丝毫也不顾及他是插队的。
“你怎么来了?”等周军进入办公室后,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一份文件的周浩然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
“衞国和吴雯都被带走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事关我们华威集团的未来,我怎么还能在黄州坐得住。”周军闻言苦笑了一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脸担忧地望着周浩然,“衞国和吴雯是华威集团的灵魂,他们俩要是出事的话,华威集团可能就垮了!”
“现在他们只是在协助调查,事情还没有定论。”周浩然神情严肃地向周军说道,“你快回去,他们两个不在了,你更要协助何市长处理好你们集团的事务,争取平稳过渡。”
“爸,你说实话,衞国和吴雯这次能过关吗?”周军沉吟了一下,抬头望向了周浩然,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周军是周浩然最小的儿子,自小在京城的外公家长大,这件事情河东省官场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就是为什么秘书对他如此得客气,同时也是他当年为什么会从河东省省政府调到被不少人争抢的黄州电器厂副厂长的原因。
“你觉得你们小赵的私生活怎么样?”周浩然原本不想跟周军谈论赵东升的事情,不过见周军对赵东升和吴雯如此得关注,这次又是以儿子的身份在问他,他迟疑了一下,沉声问道。
周浩然对周军这几年的表现非常满意,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在华威集团的这五年时间里,他已经完成了由一名大大咧咧的愣头青向一名思想成熟的年轻干部的转变,而这裏面赵东升的可谓功不可没。
说实话,周浩然最开始将周军弄到黄州电器厂副厂长的位子上,主要是想让他脱离生活中的那群狐朋狗友,并且积攒资历,可是连他也没有想到,仅仅五年的时间,周军就完成了从正科到正处的飞跃,而这其中他并没有插手,周军的晋升完全倚靠的是华威集团令人震惊的成长,确切的说是他沾了赵东升的光。
既然周军现在既然已经成熟起来,不那么周浩然也觉得他应该经受一些磨砺,这样的话对他的成长大有裨益,所以才向周军谈及了赵东升的事情。
“私生活?”周军听了周浩然的话后,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过来,有着愕然地望着周浩然,“爸,你是说衞国有生活作风问题?”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中纪委要查证的。”周浩然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如果小赵真的在生活上不检点的话,那么恐怕这次是要吃些苦头了。”
“爸,这绝对是诬陷,我在黄州市五年了,知道衞国是什么人,他每天忙得团团转,怎么有精力放在女人身上。”
周军闻言,神情毅然地替赵东升辩解,他根本就不相信赵东升会有生活作风问题,随后担忧地问道,“爸,如果扣在衞国头上的这顶脏帽子取不下来的话,那么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理。”
周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说诬陷赵东升贪污受贿的话,那么只要查清楚就能还赵东升一个清白,毕竟那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可是这生活作风问题就不一样了,如果一个女人非要诬陷赵东升曾经怎么了她的话,那么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查清楚的,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糊涂账,对赵东升的危害最大。
况且这次既然中纪委的人下来查赵东升,那么肯定表明中纪委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这就表明赵东升的处境不妙,凶多吉少了。
“如果那样的话,小赵很可能就要被调离华威集团,并且不再担任领导职务。”周浩然沉吟了一下,向周军说道,考虑到赵东升所做的贡献,那么国家肯定不会公开处罚他,而是采取冷处理的方式,这表明赵东升的仕途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样说的话,华威集团真的要散了。”周军闻言陷入了沉默,良久,衝着周浩然苦笑了一声,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