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载着中国银行团的车队，行至莫斯科西南的列宁山，停在了观景台附近。列宁山是莫斯科的制高点，虽然只有220米，却能俯览莫斯科河与莫斯科市区，观景台正对着莫斯科大学，并能看到莫斯科的中央体育场。莫斯科中央体育场是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主体育场，也是莫斯科地区最新最大的体育场。许多莫斯科人登上列宁山，就是为了看它。今天的观景台一角被拦了起来，没到地方，就挂上了“维修：禁止通过”的条幅。但当苏城等人下车以后，却有数名俄罗斯美女热情的迎了上来，分别挽住苏城等人，拥着他们走上观景台。高挑挺拔的俄罗斯美女，臀部翘而短，双腿像圆规一样修长，大方又不失抚媚，顿时令人对宴会充满了兴致。几位刚刚下车的“银行家”腿脚瞬间就灵便起来了。观景台上，已经摆满了长条桌和食物，并有昂贵的香槟等待饮用。一票俄罗斯人穿着制服般的西装，分列两边列队欢迎。他们中看起来最成熟的也不过三十岁左右，苏城心想：果然是共青团商会！“这是阿克瓦夫公司的巴威尔。”司空冠最早和他们打交道，此时作为中介，一一介绍：“这是维特克斯公司的斯塔汗诺。”“这是格鲁什科公司的夏米尔。”说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古洪军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怎么了？”苏城好奇的看了过去。“没忍住。”古洪军憋着笑道：“这人的名字，他是各路食客公司的虾米，这不是送菜嘛，看模样还真像。”夏米尔有一米八的身高，和古洪军的身材差不多。但因为中国银行团的成员身材普遍较低，他就有意弯腰以免令对方不适。这都是他在共青团中练出的绝技，一般人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的。古洪军的工作就是眼观六路，一眼就注意到了夏米尔的小动作，再听他们的介绍，丑脸都笑成苦菊了。苏城等人一看，此虾米果然有送菜的嫌疑，也都笑了出来。夏米尔本人瞪大眼睛，不管对方是不是在说自己，只是一个劲的陪笑，倒是将严肃的气氛变的轻松。阿克瓦夫公司、维特克斯公司和格鲁什科公司，都是错过了第一波创业潮的俄罗斯公司，他们和速度最快最顺利的私人公司已经拉开了距离。此时，未来的金融寡头如斯摩棱斯基已经创办了首都储蓄银行，鹅掌柜古辛斯基也创办了大桥银行，霍多尔科夫斯基更是生意兴隆。相形之下，格鲁什科这种公司，才刚刚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所以，为了在接下来的私有化浪潮中赚到大笔的钞票，他们就必须得到外国银行的注资，才能抗衡国内的金融寡头。这些共青团商会对大华实业以及中国银行团的需求，从宴会的细致程度就能看出来。所以，别说人家自己在说笑话了，就是扯着他们说笑话，“虾米”同志也荤素不禁。夏米尔、巴威尔和斯塔汗诺，一个招呼一个中国人，剩下的用靓丽的共青团美女补齐，场面上倒是其乐融融。列宁山的观景平台算得上是莫斯科的知名景点了，站在这里，独自享用鱼子酱和伏特加，以及难得的法国香槟，堪称美事。大家互相熟悉了一会，看起来最老成的阿克瓦夫公司的巴威尔才来到苏城身边，寒暄两句，说道：“苏董事长，我们听说，你的大华实业拥有大量的石油开采方面的专利，并且在中东的阿联酋有自己的油田？”“没错。”“真了不起。”巴威尔翘起拇指，用敬仰的语气说道：“不知，如果我们要开发石油的话，需要哪些准备？”“资金，技术，政治资源以及大量的熟练工人，最后是坚定的信念。”苏城随口回答，顺便将一块涂满了鱼子酱的面包塞进嘴里，用舌头将它们轻轻的压扁。旁边的共青团美女高挑可人，笑眯眯的递给他香槟，示意他喝下去。美酒下肚，混合着鱼子的腥味，果然别有一番天地。巴威尔等他享受够了，才斟字酌句的道：“我们有一定的关系，能够购买到秋明油田的一个油田，我想，政治资源是充沛的。熟练工人方面，我们准备使用油田原来的工人，他们如今失去了工作，应该是很容易招募的。当然，我们都具有坚定的信念，现在，我们缺少的只是资金和技术。秋明油田停产了一段时间，需要重新投入以恢复生产。我们已经做好了前期工作，现在只要注入资金，就能让它变成源源不断的金库。给您和您的银行，以大量的回报。”听到秋明油田的时候，苏城的眉头就轻轻的跳了两下，口中则道：“注资油田是很有风险的事……你们有什么想法？”“我们询问了一些专家，做了一些简单的预测。我们认为，大概有5000万美元的注资，就可以让一个油田恢复工作。一旦通过出售石油获利，最多三年时间就能收回5000万元的成本。”“你们想从中国银行团贷款5000万美元？”苏城凝神问。巴威尔笑了笑，把握十足的道：“假如您愿意注资5000万美元的话，我们愿意出让50%的股份给您。阿克瓦夫公司、维特克斯公司，格鲁什科公司三家，占有剩下的50%。我们三家目前已经筹集了相当数量的资金，还有一些旧的设备，只要进行一些必要的补充，开工的时间可以很快。”夏米尔和斯塔汗诺此时也走了过来。他们有很大的把握，苏城会同意注资换取股份。当然，最终会有多少股份，还需要大家谈一谈。趁着苏联解体，怀揣美金争购前苏联油气的外国人，并不止大华实业一家。用俄罗斯人的说法，想低价购入的西方人，能绕红场三圈。这还是他们没有考虑亚洲顾客的情况下。巴威尔等人也是借着这股浪潮，涌起了做石油的念头。做其他的生意，他们没有把握获得大笔的资金，做石油生意，获得资金的几率就大多了。不过，和那些已经成名的金融寡头比起来，巴威尔等人的实力就逊色多了。苏城陷入了沉思当中。秋明油田指的其实是一个油区，自1961年发现以来，相继探明了一系列的大油田，可采储量据称有70亿吨，比同期发现的大庆油田多了40%，正好多出来一个28亿吨的整装油田萨默特罗尔。在全世界范围内，这也是有数的超级油田。不过，世界上的大型油田也多了。苏城不会对每个油田都印象深刻。他记得秋明油田，不仅因为西伯利亚和中国的距离近，而且因为秋明油田坑了BP。大概在2003年前后，俄罗斯国有化了秋明油田，且用种种手段逼走了BP，他们最终只获得了6.9亿美元的赔偿。对一个储量70亿吨的油田来说，这只是个利息钱。那么，眼前的三家小公司，姑且不论他们的背景是什么？是否有能力撑起一个秋明油田？苏城只想了一瞬间，就给予了否定的答案。当年和BP公司合作的，是前苏联的石油和天然气第一副部长。而石油和天然气部门，向来是苏联经济部门的佼佼者。比这个身份还高的人，恐怕无法在叶利钦政府立足了。换言之，巴威尔背后的家伙，十有八九是比不上BP的合作者的。苏城不用审视自己也知道，大华实业和BP的差距，仍然遥远的像是两种生物似的。在这种考虑下，苏城对于获得秋明油区的某个油田股份，顿时失去了信心。他很快做出了决定，道：“你们如果确实能拿到油田的话，可以用油田做抵押，向中国银行团贷款。获得股份的事，我们暂且不做考虑。”“您不愿在俄罗斯开采石油？”巴威尔吃惊坏了，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吧，但我还想等等。”苏城下定了决心，语气也坚决起来。趁着翻译的时间，司空冠一把拉过苏城道：“你真的不要油田？咱们是不是向国内说明一下，说不定，中石油什么的有兴趣。听说很多外国石油公司都来了。”苏城晒道：“他们要是真的有兴趣，也不会不来了。你想通知就通知吧，不过提前声明，我不看好俄罗斯的油田。”“为什么？”“有可能被国有化。”“怎么会，他们已经全面西化了，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什么的……”“苏联统治了这么久，哪能说转就转，尤其是对政客，他会放着自己权力消失吗？”苏城言尽于此，又道：“总之，你要通知中石油，得先表明我的立场和建议。”“明白。”司空冠也没当回事，扭头道：“那么，就只能贷款了？”“嗯，贷款之后，我们的余地更大。”苏城说完，扭头对夏米尔等人问道：“你们考虑的如何了？”巴威尔失望的道：“贷款虽然也好，但是……我们的清偿能力还是比较有限的，而且，技术方面……”“大华实业会给予你们技术指导的。不过，要看你们是否能够获得油田，另外，这种形式的贷款，我们会以装备和人民币为主，外汇只在必要的时候给出。”苏城脑袋一转，已经有了人选。巴威尔等人看不透苏城的选择，反而愈加恭敬，再谈起利息等条款的时候，也分外的好说话。以此时卢布的汇率，一年的利润比采油只多不少。若是算上采油的投产时间的话，这种贷款的利润只会更高。司空冠顾不得身边的美女了，拿出随身的纸笔，记了几个数字，就速算起来。一会儿，他悄悄对苏城耳语道：“你说有好多油田都需要资金？如果只以10年为基准的话，这个模式很有钱途啊。”苏城得意的道：“挖金矿的不一定比做牛仔裤的赚的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