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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市开往茶庄市的火车上,乘务员推着餐车售卖快餐。现在是晚饭时间,这趟列车晚上十点半才会到达茶庄市,乘客们有些掏出钱买盒饭,有些从背包里拿出方便面、火腿肠、饼干之类的东西吃起来。
盒饭的售价是20元,还能接受。韩敏从裤包里摸出钱,准备购买盒饭。
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女孩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确定吗?”
韩敏愣了一下:“什么?”
女孩说:“火车上的快餐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之一。不如吃方便面吧,才6元一盒,既便宜,还比盒饭好吃。”
韩敏现在身上还有3500元左右。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衣食住行都要花钱,前途渺茫,能省点自然是好事。她说道:“好呀。”
两人各买了一盒方便面,女孩多加了一根火腿肠。她们一起去两节车厢中间的热水供应处,泡好面,然后端回座位。
一盒泡面似乎把陌生的关系拉近了一些。一边吃面,女孩一边问韩敏:“你一个人去茶庄市呀?”
韩敏“嗯”了一声,继续吃面。
女孩又问:“去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没法回答了。我是一个特异人,才加入了一个叫“联合会”的组织,现在,我要去茶庄市寻找另一个代号是“蒹葭”的同伴—能这样说吗?
韩敏含糊其词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事。”
女孩—实际上是具有变身能力的特异人“琉璃”(性别:男)—他意识到,仅仅通过普通的攀谈,很难打开韩敏的心扉。他并不是真的要问出什么,因为韩敏要去茶庄市做什么他一清二楚。他思考的另一个问题是:怎样才能骗取到韩敏的信任,以便和她长久地混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罗曼教授安排的任务—密切监视韩敏的一举一动,并借由她找出联合会的其他特异人。
对了,可以利用她之前的那段感情经历。“琉璃”想到办法了。他趁韩敏不注意,悄悄摸出手机,进入铃声设置,自己按响了一个手机铃声,然后假装接起电话。
“你还打过来干什么?解释?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你想告诉我什么,之前我在你卧室看到的都是幻觉,不是真实的?或者你跟那个女的只是躺在床上讲故事,什么都没干?”
韩敏偷瞄了女孩一眼,不便流露过于关心的表情。
“琉璃”把这出莫须有的戏演得十分逼真:“够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也不会再跟你联系了……我身上还有多少钱关你什么事……不需要!你听好了,我以后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说完这句话,他烦躁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假装将刚才那个电话拉进黑名单。之后,他把手机塞进包里,脸侧向一边,望着窗外,假模假式地擦拭着眼里溢出的泪花。
从电话内容中,韩敏大概猜到了女孩的遭遇。此刻,看到女孩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实在是做不到视若无睹,那未免太过冷漠了。犹豫了一下,她递给女孩一张纸巾,说道:“别难过了。”
女孩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擦干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韩敏摇了摇头:“没什么。”顿了一下,忍不住说道,“这种事情,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遇到。”
女孩露出诧异的表情:“不会吧,难道你也跟我一样,遇到渣男劈腿这种事了?”
韩敏眼神黯淡:“不,不是劈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也是背叛吧。”
女孩愤然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没一个值得信任的!”
韩敏附和地点了点头。女孩说道:“当初是他让我背井离乡到关山市来的,还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哼,我也就信了。结果呢,这才半年不到,他就把别的女人带回家了。那天要不是我折返回去拿东西,撞见他们的‘好事’,可能现在还傻乎乎地以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呢。”
韩敏问道:“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女孩说,“还好没有。所以我捉奸在床之后,一分钟都没有多待,直接打车到了火车站,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浑蛋。”
“为什么要去茶庄市呢?”
女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那个地方了。所以随机买了一张火车票,只要是立刻出发的就行。”
韩敏佩服这个女孩的爽快、果敢。她说:“我还以为茶庄市是你老家呢。”
“不是,我老家在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