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沙华摇晃着脑袋:“我……我恐怕不行了……我……我要生……生……”
“生什么?”驾驶员大喊大叫,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车子驾驶得飞快,已经和后面的追兵拉开一段距离。大石头的前方是一条大道,驾驶员对这裏的路况十分熟悉,再走五公里,二人便可以穿越伊斯坦边境线走进帝波罗国境了。
然而他们还能再往前走吗?
显然不能,后方的追兵已经近了。驾驶员甚至听见追兵的枪声。
咫尺间的距离,便是天堂与地狱的待遇。
可怜驾驶员累得够呛,怎么可能背着怀着孩子的罂粟沙华跑五公里呢?
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别跑,给我站住!”后面的追兵扯着嗓子后,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但四周都是树木,想要找到罂粟沙华和驾驶员的方向并不容易。
人被逼到绝路上,胆子反而比天还大。驾驶员眼里狠狠闪过一道凶光,猛的从装甲车座驾下面掏出一把重机枪,一把把罂粟沙华背到背上往外走。如果一直在车子里等着追兵追过来无异于等死。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尽自己所能先把罂粟沙华背远些,等把罂粟沙华带到相对安全的地带,再与这帮追兵生死决战。
但罂粟沙华怀孕后沉重的身子让驾驶员几乎绝望。他才把罂粟沙华抱出来已经累个半死,走出五十步,地上的泥巴几乎把他的脚吸住动弹不得。他已经能看见追兵的身影在树林的晃动,追兵在疾步向着庞大装甲车的方向冲来。
驾驶员不得不把罂粟沙华藏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管不了倾盆的大雨打湿在罂粟沙华身上。提起枪便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哒哒哒……”一阵子弹突然扫射而来,驾驶员刚安顿好罂粟沙华身子才站起来,一颗子弹正好打中驾驶员眉心,可怜驾驶员还没来得及与那帮反贼拼命便一命呜呼,叫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扑通扑通的往外冒。
罂粟沙华感觉到驾驶员被人击中了。她强忍住肚子里的疼痛抬起头来,发现驾驶员躺在地上,额头上的血洞触目惊心,双目早已经涣散,显然没了生气。
罂粟沙华无声的叹息一声,现在连驾驶员都死了,所有亲衞也都死了,她还能指望谁?还有谁能指望?
雨水更大,聚集在粗大的树叶上,然后顺着叶子的流线向下滴落,一滴一滴滴在罂粟沙华的身上,再顺着恬静洁白的脸蛋滑到脖颈,凉到心底最深处。
但罂粟沙华却不觉得有多冷,比这更冷的是她的心。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无助。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镇西元帅出卖了她,已经把她逼到绝路。但她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必须承受代价。
但这个代价是如此沉重,沉重到要用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两个生命共同承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