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八折抛售一支光棍(1 / 2)

超级七辣 乌小白 2888 字 4个月前

下了夜班,我一个人沿着路灯往家的方向慢慢晃,眼皮极其沉重,恨不得跟旁边的乞丐一起睡在报纸上,只可惜拉不下那张老脸。

从去年十月开始,我在一家医药公司做文案企划,大半年来天天忙得脚跟打屁股,吐血都没时间,真是不忙到想死不知道“忙”字旁边为什么有个“亡”字,只有每个星期五加完班,回到自己家楼下仰望死寂的窗户,我才会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光棍。

窗口永远没有灯光,唯一一次透出明亮,是小偷离开时没有关灯,也没关门,我养的黄狗“火锅”跑了。我魂飞魄散,冲出去顶着寒风搜遍了整个小区,撕心裂肺地喊了半晚。

“火锅!火锅!”

我凄凉而辛酸的叫声震撼了小区居民,大家纷纷推开窗户,饱含热泪地安慰我:“妈了个B的,半夜三更的喊个毛啊!喊得老子都饿了!”

正当我颓丧而返时,居然在角落的车棚邂逅了那个不开眼的小贼,当时他正拿个大铁钳蹲在一辆脚踏车后面试图剪开车锁,车篮里放着我的皮包和PS2。我掂了块板砖,闷声不响从背后把他砸倒在地,死死按在地上一通暴打,他也闷声不响地拼命护住头。

看来是个惯犯,居然都不反抗的。

打累了,我停下来喘气,遍体鳞伤的年轻老贼咬着牙站起来:“我可以走了吧?”

我揉着肿痛的拳头:“滚!”

那晚之后,火锅再也没有回来,我惆怅了很久,本来打算养到过年的,结果年货越狱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堪比黄狗的哥们。

周末,我一般都窝在家里,懒得出去打野食,偶尔泡面不够吃了,拨个急救电话,小八就会免费给我送饭,中西快餐任选。

当小八刚刚得知我在医药公司上班时,不无鄙夷地说:“要不要介绍你去夜总会上班?比医药行业干净多了。”

我恼羞成怒,一拍桌子,水果刀从果盘里跳起来,我顺势抄在手中恶狠狠地看他:“滚!”

小八一哆嗦,扔下便当连滚带爬地跑了。

基本上,我是个孤僻而粗鲁的人,与人谈心时常挂在嘴边的一个字是:“滚!”

为此,跟新朋旧友们打了无数乌龙架,臭名昭着。

因为脾气坏,嘴贱,手黑,翻脸不认人,所以我老找不到对象。

我不知道为什么日本女人都爱嫁给相扑选手,但是我想,即使我成了相扑冠军,也没人愿意嫁给我。

因为我是个女的。

谁说粗野的女人一定面若炭盆?

前两年,道上几个兄弟成立了打手公司,力邀我当形象代言人,被我婉言谢绝:“请进入小型环状轨道作匀速运动!”

等他们弄清了那还是“滚”的意思,我险些沦为公司第一个目标,幸好打手听说没钱拿,都不干。

我一边回想一边强打精神往家里走,手里握着钥匙,推开门,巨大而温暖的包容感扑面而来,来不及开灯沐浴更衣,我很庆幸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还能摸到床。

睡眠中,我不断地梦到纪墨。

纪墨,是我的大学室友,生长于单亲家庭,身材修长,面容妖娆,迎风而立时散发出匹练的光华。

那个时候,我叫她墨墨,她叫我达令,两个人吃一盒便当,睡一个被窝,骚扰她的学长被我揍得鼻青脸肿。

三年后,她达令的达令爱上了她,使她的达令沦为一个弃妇。

“为什么?”

我流着泪问我的达令。

“认识她之后,我便对你刮目相看……”

他这样回答:“跟她比,你简直是个男人!”

一听这话,我眼泪就没了,捏拳冷笑:“三年之前你脑子里进了坨屎,今天终于发酵了?”

他沉默不语,我说:“滚!”

然后奋力一耳光掴去,夹在指缝中的钥匙尖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深长的血痕。

墨墨尖叫着冲过来抱住他,悲恸地骂:“泼妇!我恨你一辈子!”

“真巧。”

我甩掉钥匙上的血,“你身边的男人说会爱我一辈子。”

最后,我的达令拉起墨墨恨恨离开,从此之后,我总会梦见一条蛇来纠缠我,蛇眼闪绿光,吞吐着细细的毒信说:“我叫纪墨……”

大三退学之后,我像个鬼魂一样混了很久,白天蒙头睡觉,晚上出去喝酒,喝醉后跟小痞子当街互殴,边打边吐,硬是把人恶心得落荒而逃。

后来我妈看不下去了,威胁收回房子,我怕无辜的火锅跟我流浪街头,这才立志向上,现在,我是一位踩着高跟鞋上下班的矜持女性。

后来,我厌倦了单身,每天都祈求上苍赐给我一个悍不畏死的男人,结果我的上苍说:“滚!”

所以我至今还是单身。

为此,小八很操心,他怕要给我送饭送到八十岁,于是经常缠着我:“七姐,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七姐,我以前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听着跟鸡姐似的,让小八改,小八沉吟了半晌:“你觉得我叫你彪叔或豹哥,有没有搞头?”

“……你还是叫我七姐吧。”

至于小八的问题,我是边咽口水边回答的:“男人嘛,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人帅腿长,无论是上九天揽月还是下五洋捉鳖乃至为我砍人或者为我被砍得死去活来都在所不惜,这样马马虎虎也就行了。”

听完这句话,小八立刻押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傻B心理医生说:“孩子,这世上能令你幸福的男人绝对不止一个,等待也是一种信念。”

老娘现在已经没有信念了,只有怨念。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给我打电话,太阳还没晒到西边呢,我拿枕头捂住耳朵使劲睡,最后发现用枕头捂手机效果比捂耳朵好。

没安静多久,有人咚咚咚大力敲门——听动静就知道不是我妈。

我妈对自家东西都是很温柔的,我爸说我妈从前从院里扫出个老鼠窝都会轻挥火钳慢声细语地说:“嗟,去死。”

结果我这个讨债孩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神话,经常三句话不到母女就开始对掐——多半是她掐我。

有一次,她顺手从阳台摸出个棒槌要捶我,我不费吹灰之力夺过来扔到一边,她愣了很久,从此以后不再揍我。

纵观这些年来我的表现,就是欠揍,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争气,可惜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能好好揍我了。

一边回忆着我妈,我一边抓着头去开门,小八热切的脸出现,忽然爆发出鸡挨了一刀还没死绝的尖叫。

我有点清醒了,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浅灰色OL套裙还没有换,全身衣服皱巴巴的,上衣三个扣子全部开着,露出了粉红色的蕾丝胸罩,肩带还掉下了半边。

我脊梁上冒起一阵冷汗,索性双手交叉往胸口一掩,噘着嘴说:“讨厌!”

小八的胳膊上瞬间出现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他大声哀嚎:“七姐,你不要这样,人家是伪娘控,对男人装嫩的行为会有反应的。”

“闭嘴!”

我背过身扣衣服:“大清早的,放福利给你还嫌!”

“请问现在还是清早吗?”

小八掏出手机,指着时间给我看,“都九点四十了!不过我不应该低估你在睡觉方面的能力……我他妈就是手贱,怎么会不知死活地在这个时候过来敲门呢……”

小八一边念叨一边弯腰撞墙,恨不得捶地大哭,等我扣好扣子,他才逐渐恢复到人类状态。

“赶快收拾一下,我给你介绍个凯子。”

他语气急促。

“你后面还有人?”

我打了个寒颤,当下伸手拉掉了一只丝|袜,转过身来,目露凶光扑上去:“狗娘养的,我勒死你们!”

小八嗷嗷直叫:“没有!人家还在学校等你呢!”

我僵住了:“多大的孩子?”

“没问。”

小八小心翼翼地从丝|袜圈里往外拔脑袋:“应该有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