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长泰一抬手打断了他:“不行,必须照章办事。”他知道,这种情况基本上有很大的可能性,伤者会下不了手术台,手术风险实在太大,必须先签字,再做手术。接过了谢斌手中的知情同意书,回头来到了急症室门外。邹长泰一脸严肃的说:“伤者现在生命垂危,必须做手术,而且手术失败的几率很大,你们必须签字,再耗下去,他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一位中年妇女,冲进了大厅,经过走廊匆匆跑了过来,两眼噙满了泪花。青年们回头一看,齐声呼道:“师娘?”这妇女是段宝的妻子。她上前来揪住了邹长泰的白大褂。“医生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段宝呀……”邹长泰将她的手了开来,大声的怒斥道:“你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叫你们签字,都不签,我们怎么手术?你们知不知道,每过去一分钟,伤者就多一分钟的生命危险……”“我签我签,我马上签。”段宝的老婆抹了一把眼泪,接过笔和纸,没有丝毫的犹豫,刷刷刷便签完了。她递还了回去,邹长泰便马上折回了急诊室。只见一位又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了急诊室。看样子,这次收治的伤者还挺棘手。经过众医生短时间在急诊室内商讨后,马上将伤者段宝推向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这妇女和众青年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段宝的妻子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焦急的踱着步子。她嘴里面不停念叨着:“怎么……怎么会这样?……”在邹长泰院长的带领下,医院立即召集了多个学科专家组成的一个手术小队,全力的救助伤者。不大不小的手术室里,挤满了专业的医生,他们联合救治。巡回护士事先准备好了所有的药品、血液制品和各种手术所需的器械,严阵以待。伤者身上被贴上了许多生命监测仪器的线,严密地时刻检测生命体征。在麻醉科医生迅速的麻醉工作完成后,手术即将开始。主刀的医生是近日来医院为医生授课的教授,也是医院中最为年长的,外科资历最老的,医术也最强的专家。手术室外,段宝的女儿听到消息后也急忙赶了过来。她近乎疯狂一般的歇斯底里的吼着。“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撞的我爸?”众青年们的眼色全部都向林秋投了过去。段宝女儿循着眼神看去,林秋正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一脸平静的等候着。她的情绪一时难以控制,冲上前来就拽住了林秋,疯狂的摇晃着。“是你撞的我爸?……我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就准备偿命吧!”林秋不跟她计较,抬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手术室内,所有的医生都一脸郑重,主刀的医生更是眉头紧拧着。他现在拿的不是手术刀,而是一支判官笔,随时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压力无比巨大,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丁点儿分心。不时,护士还会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随着他的手术刀落下,段宝的胸口皮肉被划开。瞬间,血液便从他的体内翻涌了出来。“止血钳。”“纱布。”主刀医生的声音非常沉稳,凭借着多年的临床经验,娴熟的给伤者做着手术,手法非常流畅。面对主刀医生的口令,所有的手术器械和药物都是随叫随到,护士不敢有半分怠慢。当主刀医生开胸后,翻开一层层肉,突然发现那一根断裂的肋骨,已经刺断了几根大动脉,顿时,他一口气吊了起来。原来,伤者出血的,并不是仅仅是内脏,还有那几根断裂的大动脉。其中一根大动脉直供血给大脑,一旦出现长时间的供血不足,便会容易造成大脑坏死。而另外几根动脉,是给脏器供血的,一旦时间过长,也会造成脏器衰竭。纵然众医生采取了止血措施,段宝的血往外直冒,难以止住,把手术台都给染红了。“不好,失血过多,血压下降的厉害……”段宝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一片煞白,看不到一丁点儿血色,呼吸和脉搏更加微弱了。这让数十年经验的外科专家,一时间也失了神。可以说,这是他从医生涯中,面对过的最为棘手的一次手术。看着护士不断小跑一般的往手术室里送血浆,伤者的家属腿都给吓瘫软了。“妈,你怎么了?”段宝女儿和几位青年一下搀扶住了段宝的老婆。“师娘……”林秋看样子已经猜出了这手术室内的手术并不顺利。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前踏出一步,抓住了一位正在向手术室送血浆的护士。“你好,我能不能进去搭把手?”护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使劲一甩:“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正说着,从手术室走出了一位医生,他面色无比的凝重。跆拳道馆的众青年和段宝的女儿迎了上去,满眼期盼的看向他。“医生,我师父……我爸……他怎么样了?”不过看这医生的表情,他们心中顿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医生摘下口罩,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一听这话,患者的家属愣了那么一两秒。“医生……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医生如实说道:“患者的几根动脉被断裂的肋骨刺破了,大出血,止不住……”说到此处,他顿住了,没再继续说下去。段宝的妻子和女儿的情绪顿时崩溃了,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她们死死拽住了医生的手臂,满眼都是不甘地嘶吼着,剧烈的摇晃着医生。“不……不可能,一定不会的,早上他还好好的……怎么……”医生面无表情,沉吟了一阵,又开口说道:“不过你们也不必太伤心,我们主刀医生可是权威的专家,他正在竭力救治,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了命,也是植物人。”什么?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