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摊开手掌,在银针尾部来回挥动,银针竟然诡异地发生了捻动,就像是一只又一只无形的手,在银针尾部轻捻。在银针转动的刺激下,老大娘穴位周边的皮肤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感受到了一种发热灼烧感,还隐隐发红。田勇手法加快,银针捻动的速度也随之变快。就在所有人见此都不由发出阵阵惊叹之时,林秋却一脸的波澜不惊。在他眼里,田勇这般行针的手法,只是比普通的中医针灸术稍稍高了那么一点而已,并没有达到令林秋惊讶的地步。甚至只能用“雕虫小技”四个字来形容。看着他们一个个那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林秋只报以一笑置之。归根结底,无论再怎么神奇的治疗手法,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如果不能够对疾病产生积极的治疗作用,那就只是一个噱头,只是一个博人眼球的空壳子而已。老大娘的儿子看着看着,心头不由紧张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忍不住正要开口询问什么,被田勇一抬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大汉随后又退了回来,咽了咽唾沫,心中忐忑万分。台上,针灸大师李汉文突然打断了田勇的针灸。他抬了抬手说:“不好意思,我有一个要求,我能不能坐近一点,好让我亲眼看个清楚!”对于这样的要求,当然没有人拒绝,他本来就是和田勇同一阵营的。工作人员上前把李汉文的椅子向前搬了般,他向田勇投去欣赏赞美的目光。田勇暗暗点了点头,收回心思后,继续集中精神为老大娘施针。赵志秋看看台上,又扭头看一看林秋,那眼神似乎在说:小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待会儿看你小子怎么收场!此时,老大娘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已经达到了她所不能耐受的程度。她儿子着实为她焦急不已,忍不住开口道:“田老中医,你看我母亲她这是怎么了?”田勇摆了摆手,解释道:“你母亲这病情,乃是多年风寒湿邪入侵造成湿浊郁久,气血郁滞,所谓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在《黄帝内经》中属于中医学的痹症范畴,我现在以田氏针灸法,加以气功的进行调理,可以对病因病机做较为深入的治疗。”他这些专业的说辞,把大汉听得是一脸蒙圈,他还是担心不已,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我母亲她看上去越来越痛了呢?”田勇笑着点了点头,自信笑道:“这是因为有了我银针穴位的刺激,坐骨神经痛,痛有定处,以刺痛为主,我这银针是以刺痛来治疗坐骨神经的刺痛,着说直白一点,这叫做以毒攻毒的手法。”大汉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还是听得一知半解。别说他,就是在场的一些对针灸没有太多研究的中医,也并不太明白。反正田勇那说话的样子凭感觉就很高深莫测,他或许是要故意把听得懂的话,都说得听不懂,营造出这样一种感觉,让大家对他更加佩服。林秋看着大汉,用解释的口吻补充道:“让我这样跟你说吧,针灸是以达到活血通络,驱寒止痛为目的,治疗你母亲的经脉失养,血凝气滞,阻滞不畅的症状,只要把你母亲阻滞的经络贯通,她疼痛的情况便可得到缓解,神经根的刺激症状也会随之消失。”正在下针的田勇回过头来看了林秋一眼,也没有作何反驳。这土得掉渣的小子,看来也不是啥都不懂的二吊子吗?大汉明显持怀疑的神色,看着田勇问道:“是这样吗田老中医?”田勇派头很足地点了点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汉急切的心情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他一直静静地盯着他母亲。“妈,你感觉好些了没有?”他母亲眉头紧紧的蹙着:“比一开始好一点,但是还是痛!”田勇大手一扫,刺在大娘身上的银针瞬间又收了回去,那速度非常之快。田勇所期望的奇迹并没有发生,不过达到眼下这种效果,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大汉顿了顿,他在心头组织了一下词语,这才支支吾吾地问道:“田老中医,我母亲她疼痛都还没彻底缓解,怎么您就把银针给收了呢?”田勇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分,他最不喜欢听到这样质疑的语气。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得大发脾气。随后耐着性子回道:“彻底缓解?……你还真指望我几枚小小的银针就把你母亲的多年顽疾治愈吗?你也大小医院跑了多少家了,应该对这坐骨神经痛的病情有一定的了解了,能够缓解一些已经实属不易了,你应该知足了!”大汉一脸抱歉,连忙说道:“田老中医,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罢了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一针灸就必须要手到病除吗?你还真把我当那神医了?”说着,田勇不怀好意地扭头看了林秋一眼。大汉敢怒不敢言,旋即也把目光转向了林秋,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林秋相向前一步,掷地有声地说道:“田老中医,你这样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吧,随便给人扎上几针,你看这老大娘还满脸痛苦,额头冷汗直流,你就收针了?”田勇一下就来了脾气,“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小瞧我们田氏针灸吗?”“随你怎么想,你这样的针灸,扎了等于白扎!”林秋略带呵斥的语气说道。台上,他俩发生了口角争执,会场里的那些医生说实在的,也对田勇有一些失望。毕竟,田勇那么多名誉加身,今日大家都盼望着他大显神威,他却就这样扎了几针,只让老大娘微微缓解了一丝丝疼痛而已就收手了?田勇大发雷霆,在一旁的李汉文和沈远的劝导下,他这才深呼吸了几口,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