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病床老大爷的儿子那眸子坚定地盯着林秋,脸色微沉。他语气拖得很长地问道:“请问……你是附属医院的医生吗?”“不是!”“那你是滨海市其他医院的医生?”老大爷的儿子的眼神泛出了几缕冷光,变得有些嗔怒了。“不是!”林秋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老大爷的儿子心头憋着一股气,他扭头看向叶飞,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叶主任,你也都听到了,这年轻人什么都不是,我怎么有胆子敢把我老父亲交到这样的人手里针灸?……说句难听点的,万一扎死了人谁来负责?”在场的其他一些病患家属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身荣誉的李汉文老中医会答应跟如此年轻的青年针灸比试?李老这不明显是在掉自己身价吗?秦飞宇站在一旁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家伙,林秋出手针灸可是你求都求不来的,居然还出言拒绝?真是为你感到悲哀……”当然,作为林秋对手的李汉文也不可能出面帮助林秋劝说三号病患家属。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都沉默着。这时候,一旁那四号病床的患者家属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秋问道:“你今天真能够保证让患者苏醒,而且站立起来吗?”林秋没再过多理会三号病床了,他扭头看向“主动请缨”的四号病床。四号病床的患者是缺血性脑卒中病情,比三号病床的还稍好一些,不过也不容乐观,他也出现了意识障碍和肢体瘫痪等症状,时而还伴随恶心呕吐,口角歪斜,面部麻木……在李汉文看来,无论林秋是选择三号病患,或者还是四号病患,都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林秋双眼看向四号病患的家属,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可以保证治愈她,如果做不到,任凭你们处置。”四号病患是一位大娘,陪伴他的家属她的一儿一女。她的儿子虽然也怀疑林秋的医术,不过他回头一想,就这么让他母亲在医院里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所幸放手一搏,或许还有痊愈的机会。兄妹俩商量了一会儿,这也就欣然同意了,让他母亲作为林秋的施针对象。三号病床的家属在一旁为他干着急,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低声劝道:“你可别这么犯糊涂呀,人命关天,更何况还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能?……”大娘的儿子一抬手,让他住了嘴。“行了,眼前这位医生居然说话这么有底气,相信也必定有一定的实力……”随后,他目光转向林秋,和对视着,正色说道:“林医生,那我就把母亲的生命全都交到你手里了……”林秋微笑着点了点头。秦飞宇心头也突然一热。紧接着,他们便用推床将四号病床和五号病床的两位患者推到了医院医技楼的大会议室。一听说要开始针灸比试了,一些患者和患者家属,以及当日不值班的医生也都赶了过来,想要一睹民间针灸大师李汉文的风采,看看他闻名已久的金针渡穴术。依旧还是滨海中医馆的冯远医生作为主持,嘉宾是馆长赵志秋,神经内科主任叶飞,以及其他一些医生和观众代表。冯远在台上宣布道:“下面,针灸比试即将开始……”李汉文扭头看了林秋一眼,露出了一副极为鄙视不屑的眼神,他饶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林医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中风的病人本就十分凶险,如果你下针的穴位认不准,或者手法不对路数,很有可能加重患者的病情,甚至出现生命危险……”林秋礼貌性的冲着他点头笑了笑。“这就不由李老中医费心了,没有三板斧,怎么敢上瓦岗寨?”李汉文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对林秋那副目空一切,高傲的态度非常气恼。今天这一场针灸比试,不是是为了个人荣誉而战,李汉文深知,也是为了滨海中医馆的镇馆之宝,大还丹而战。上一场,作为田氏十六代针灸传人的田勇老中医已经输给了林秋,所以,剩下的这最后一场,自己只能胜,不能败。李汉文这么暗暗告诉自己。冯远扭过头来,冲他二人赔了个笑脸,说道:“那好吧,林医生,李老中医,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谁先来?”他二人还没回话的时候,台下已经响起了一阵阵高呼声。“让李老中医先来。”李汉文冲台下的观众点着头微微一笑,一步踏上前去,胜券在握地说道:“那好吧,反正这谁先谁后,结果都一样。”林秋付之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回身坐到了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李汉文来到台上五号病患的推床边,患者意识清醒地看着他,心头有几分激动。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先道谢,被李汉文拒绝了。“你不必起来,就这么躺着就行。”五号病患复又躺了回去。李汉文像往常诊病一般,给五号病患做了望闻问切,和他交谈了一番,从而推论,他的中风症状是因为外感风邪所引起的气血逆乱,阴阳失调,最后直充犯脑部。这些,在《内经》和《伤寒论》中都有中医理论支撑。治疗中风患者,素往李汉文一般都是采用金针渡穴法给患者针灸,从而力求达到补益正气,疏风祛邪的功效。这时,会场就像是李汉文单独的一个讲座堂,他像一个老师似的,在台上先是给大家普及了一下中风的中医知识。台下的人们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时而蹙眉,时而点头,都极为赞同,没有人对他这样的权威提出任何质疑。秦飞宇听得十分不耐烦,他一脸嫌弃的表情。过了会儿,他嗤之以鼻地重重哼了一声:“这老家伙,要针灸就赶快下针,这么啰嗦干什么!”这么一讲,大约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李汉文扭头冲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工作人员把他平日里用一个小盒子装着的金针送上了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