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钱浩放缓语气,缓缓地说道:“那……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下山去吧。”拉开车门,他三人都钻进了车里。一路上,老五的紧张感都没有缓和,他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心都被冷汗浸湿了。也不知为何,他每一次看到就陈鹏那阴沉的面色时,心头就没来由的生出几分阴霾。可能是武者身上独有的霸道气势,给他们普通人造成了一种心理上的威慑。车里气氛渐渐的缓和了许多,陈鹏身上的戾气也渐渐散去。他把手搂在了陈浩的脖子上,声音带着一丝轻蔑地说道:“钱少爷,你就大可放心吧,我既然收了你的大还丹,师父他老人家也答应过帮助你们对付林秋,我们自然就不会食言。”钱浩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从陈鹏那深邃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种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傲然之色。车子很快从江东开到了北海,在一个岔路口,陈鹏突然伸手指了指路,说道:“往左拐。”钱浩他们之前为陈鹏所订的酒店是该往右。他们不由疑惑地问了一句:“陈兄这是要去哪?”“南华医馆。”陈鹏冷冷回道。钱浩似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扭头再次看了陈鹏一眼,旋即问道:“林秋现在人都没在南华医馆,我们去干嘛?”钱浩嘴角一勾,扬起了一个轻蔑的弧度。“就要他不在,咱们才好办事儿嘛。”看着他那略带狰狞的表情,让人心头不觉有些可怕。钱浩还是不大明白他的意思,追问道:“陈兄你是想?……”陈鹏咬了咬牙,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气说:“咱们先烧了他的老窝,等他回来,再把他给一并收拾了,这两全其美的事儿,你们不觉得很爽吗?”钱浩一怔,他那红润的面色突然变得跟纸一样苍白,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下来,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很多画面。虽然他是一个滨海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也没少惹祸端,但那大多数是一些小打小闹,欺负几个人而已,今天突然说要去火烧医馆,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心头不免生出几分忐忑之意。再者说来,钱浩他觉得自己那不争气的姐姐似乎对林秋已经产生了好感。如果让姐姐知道自己放火把林秋的医馆给烧了的话,她在和父亲“沆瀣一气”,搞不好把自己赶出钱家的家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看着钱浩坐在车里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的样子,陈鹏瞥了他一眼,轻轻笑了起来。“怎么?钱少爷你怕了不成?”老五心底也觉奇怪,平日里极为霸道张狂的钱浩,这下子突然间变得瞻前顾后,像个女人似的。老五突然明悟,也一时动容,他犹豫了一会儿,扭过头来说明了利害关系。“钱少爷,如果真的要纵火的话,咱们还是不便出面的好。”陈鹏一脸冷意地扫了他们一眼,自始至终也没有指望着他们能帮得上什么忙。“用不着你们,这点事情,我陈鹏还是摆平得了的。”这事越想越压抑,,钱浩暗忖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地说道:“陈兄,其实自始至终我们的敌人只是林秋一人,我也不想波及无辜,再者说来,咱们这光天化日的把他医馆给烧了,恐怕事情闹大了遮掩不住,那就麻烦了。”陈鹏大手一甩,冷哼了一声:“钱少爷,你怎么做事也变得畏首畏尾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办大事就得有大胆量!”在陈鹏的心里,但凡只要跟林秋沾点边的人物,他都恨不得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天在大街上,他被林秋揍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这已经深深的把他给激怒了,颜面自尊皆是扫地,只要是关于林秋的一切,任何疯狂的举动陈鹏都能够做得出来。钱浩担心的紧,不淡定地说道:“这不是胆量不胆量的事儿,林秋万一治好了我姐姐,我那父亲势必会对他感激在心,他要知道我把林秋的医馆给烧了,那我可不得完犊子呀?!”陈鹏听得非常不耐烦了,他讪讪一笑:“算了算了,你们要走就走,这事儿我一人做,一人当,跟你们没关系。”车子缓缓的停靠在了距离南华医馆几百米处的街上,陈鹏一人下了车。钱浩降下车窗,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说:“那陈兄,咱们就先走一步了,祝你好运。”陈鹏随意地摆了摆手,转身便一步步朝着南华医馆迈了去。车子开的很慢,老五也知道钱浩的担心,慢悠悠地说道:“钱少爷,其实你这次的决定很正确,医馆被烧了,咱们一定要推得一干二净,不然给钱总知道了那还得了?”钱浩坐在后排座位没有说话。他之所以如此忌惮,追其根本还是怕他的父亲,谁叫冯远那家伙歪打正着,把林秋介绍到钱家为她姐姐治病。过了一会儿,老五又冷笑了一声,道:“怪就怪林秋他自己太过狂妄,这下惹祸上身了,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很快,陈鹏便来到了南华医馆的门口。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他伸手敲了敲。咚咚咚——刚刚被陈护卫大闹过后的南华医馆,这才平静了不多时。再次响起的敲门声,不由让柳菲心头咯噔一下,她愣了愣,竖起了耳朵。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柳菲心头有几分恐惧,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大壮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菲姐,千万不要开门,该不会又是那家伙吧?”柳菲想了想,一脸急切的表情,都快要疯了。“大壮,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现在你和美子两个人都有伤在身,那家伙身手又那么厉害,恐怕……?”大壮咬了咬牙,铿锵有力地回道:“菲姐你放心,只要我大壮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保南华医馆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