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宇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昨日收到政事堂警告,他今天来龙组本部,已经带了辞呈。谁知道,居然恰好遇到南粤龙组上报沧澜居向血神教下战书一事。“咳咳,吴老,您看这事要如何处理?”身穿墨色道袍的参明子轻咳一声,打破议事厅的寂静。众人都被政事堂打了招呼,原也以为吴家要黄,一些觊觎吴天宇那个位置的,甚至已经蠢蠢欲动。可谁知道,这节骨眼上,居然出现这种变故。灭宗之战!几乎看到桌上那封战书那一瞬,在场诸多高层就打算抽身避开。相比前朝,当代官方最忌修炼界不稳!虽然这次血神教自己找死,将刀柄送到沧澜居手中,但万一双方开战影响到民生,只怕官方便会降下雷霆之怒。这种情况下,批复战书的那人,能落到好处吗?眼神无声交汇,道门、散修、军方甚至世家的代表,纷纷看向将段皓所写战书拿起来的吴天宇身上。“既然附和那位大人订下的《修炼界法典》,我们龙组没有不批复的理由。”吴天宇知道这个别人避之不及的探手山芋,此时对自己来说却是一个难得机会。言罢,他拿起龙组公章敲了上去,递给一名龙组组员:“你走一趟川中,将这封战书亲手交到血神教教主手中。”诸多龙组高层纷纷吐了一口浊气,如此一来,官方肯定不会让吴天宇退下来。毕竟,一旦场面无法收拾,此老甚至其背后的吴家,便是一只完美的替罪羊。当然,如果川中局势稳定,那此老也能凭借这件事稳定地位。这是一场豪赌!暗暗惊讶吴天宇处事果断,参明子等人纷纷起身告退,南粤局势刚刚稳定,川中又起波澜,他们急需联系背后势力告知此事……这时候,珍港澳关宝湾三地修炼界上得台面的势力,也是通过种种渠道得知此事。相比事不关己,翘起二郎腿看热闹的澳关修炼界,宝湾陈家依旧有高层站出来为沧澜居站台。而与大陆联系最为密切的珍港修炼界,却有不少人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珍港大酒店,顶层套房中。一名身穿做工考究西装的老者,手持红酒,夹着雪茄,微笑看向对面一名年仅二十左右,相貌俊朗的青年。“吴少,你放心,只要沧澜居与血神教开战,我郑家就会在港交所阻击其麾下势力的上市公司。”此老自信一笑,他乃是珍港四大家族霍家老祖,霍明枫。吴钊得意一笑:“很好,此时我们应该开香槟,一是庆祝霍吴两家之间的友谊;二是庆祝珍港霍家即将得到龙组本部一个席位。”“呵呵,吴家乃是京城六大世家,我霍家也是仰慕已久,吴少,请!”霍明枫起身,举杯致意道。“请!”吴钊志得意满,脸上挂满微笑。双方碰杯之后,霍明枫抚须笑道:“可惜其他三位老朋友不愿参与进来,否则合我们四大家族之力,别说段天南,便是与其交好的京城花家、京城明家、茅山派、丰都门麾下的上市公司也能扫平……”“人各有志,晚辈无法强求!”吴钊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再说,对付沧澜居后,我们两家资产必定大增,回头收拾其他人还有难度吗?”霍明枫闻言岔开话题:“周天啸和郑洪霄被那段天南吓破了胆,李明城又狡猾如狐,吴少无法说服他们三家,也是情理之中。”吴钊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其实只要您吞下段天南麾下势力全部资产,恐怕珍港商界就剩一个家族了……”霍明枫没有说话,不紧不慢抽着雪茄,烟雾后双眸烁烁发光。心知此人也是老狐狸,吴钊点了一下就不再言语,因为他知道,对方绝对动心了。过了片刻,霍明枫告辞离去,吴钊送到门口返回房间,内间走出一名相貌阴鸷,身穿杏黄道袍的青年。“吴少就是吴少,刚刚来珍港就摆平了霍明枫这种老鬼,我家师傅与您合作,真不知会不会与虎谋皮!”这青年满脸傲色,哪怕面对吴钊,说话也是毫不客气。奇怪的是,吴钊听到此言,居然毫不动怒。他脸色平淡为对方倒了一杯红酒:“云真人乃是珍港本土宗师境强者,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难道你们愿意放任段天南继续发展下去?”这青年接过红酒忌惮说道:“吴少,你无需挑拨离间。珍港修炼界这块蛋糕,早就被我们瓜分干净。不管段天南还是你们吴家,只要想插手进来,我们九龙道堂第一个不答应……”“这一点,吴某当然知道,要不然钟兄上次也不会煽动诸多武馆投入九龙道堂。”吴钊戏谑一笑,所言让这姓钟道人脸色大变。“这些武馆要在往日,哪曾被你们九龙道堂放在眼中?”吴钊玩味看了一眼钟道人,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根本无需担忧我吴家向珍港伸手,说句难听点的话。珍港这点地方,我吴家还真不放在眼里。”“你!”钟道人闻言大怒。吴钊淡然抿了一口手中红酒,冷冷看了过去:“钟兄现在要担心的是一旦段天南攻下血神教。以你到处抹黑他与沧澜居一事,九龙道堂要如何平息这位天南真人的怒火!”钟道人听到这里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知道,吴钊这两句话,真的戳中自己命门。上次无意在茶馆得知诸多武馆有意迎段皓来粤,担忧九龙道堂利益被侵占的他。为了将诸多武馆收入麾下,不惜无中生有大肆抹黑段皓。随着后来段皓击退慧安,擒下血神老人,乃至眼下准备攻打血神教祖地。不仅他这位始作俑者心惊肉战,甚至连云飞扬这位九龙道堂堂主都感到坐立不安。要不然,这次他也不会主动与吴钊接触。京城吴家!不比甚少与修炼界接触的霍明枫,钟道人可是知道,这个家族在修炼界可没什么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