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淮水渡口,几辆马车悄悄出现在河岸边。“爹,好好的去徐州作甚。”杨弘之子杨平满嘴抱怨。在寿春,自己父亲是太傅,行走在外,自己也是威风满满的官二代。但去小沛,一座小城,自己就算去当个土皇帝,装给谁去看?“你懂什么!”杨弘站在河岸边焦急的踱步。淮河江防,乃是防御寿春的重点。纵使袁术昏庸,也知道这期中的关键,特意安排了兵士巡逻,自己带了一大家子出逃,可是花了不少代价。如今赶到这里,却没看见接应的人,让他着实急躁。“本来就是嘛。”杨平嘟囔了一句,不满的钻回马车之内。河风把杨弘的衣袍吹的呼呼作响,头发也有些散开,显得有些狼狈。“老爷,火,河面上有火。”杨弘定睛望去,只见一艘小船慢慢悠悠的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行驶过来。“快,也举火!”船上的人见到火光,有所回应,将船慢慢靠拢过去。“哎,我是杨弘,可是来接我们的?”船夫打量了几人一眼,从怀中掏出来一小块令牌:“可有信物?”“喔……有有!”自打杨弘明确了自己要投奔刘备之后,孙乾交给自己的信物,他每日都是单独放在身上,以防丢失。将这带有身体余温的半块令牌交给对方。“嗯,不错!令牌是真的。”杨弘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船夫身后的小船:“既然是真的,还不赶紧让我们上船,以防误了大事。”“慢!大人,您请看,我这艘船只能一次带三个人过去,您这么多人,不知谁先过,谁后过呢?”“父亲,当然是我啊,我可是您最喜爱的孩子,您不带我带谁啊。”杨平挤开其他人,挡在了最前面。“老爷,你我夫妻一场,你岂能不带我。”“老爷,您说最疼爱我的。”杨弘一时间也是难以决断,心中更是诅咒刘备,你选船就不能弄一条稍大的,这么一个小船怎么坐人。身后都是自己杨氏一族的七大姑八大姨,自己如果可以舍弃也不至于还将他们带出寿春。只不过,事有缓急,眼前只有三个位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与其耽误时间,不如早早选择,只要过了河一切就安全了。“行了,就平儿和夫人先行随我过河。”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就炸了锅。众人可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绳子要跑了,他们继续呆着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死鬼,你说了要和我做彼此的天使,你就这样抛弃我了。”“弘儿,我是你三舅公啊,你可不能走啊!”杨氏一族五十多口人在岸边苦苦哀求喊着,可惜杨弘三人已经快速上船,趁着南风直接渡江。行至河中,船的速度忽然慢了起来。“船家怎么不划快点了?岸边还有那么多人,迟了一旦被巡江的士兵发现可就惨了。”船夫的身体微微颤抖,在月光的照耀下,脸色显得格外惨白。“不……我不行了,胸口,胸口好痛。”说着船夫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重心也越发不稳。“爹,这家伙不会有事吧?他要是有事的话,谁送我们过河啊。”杨平也慌了,他这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公子哥莫说是划船,就算是一点重活也没干过。现在要是没有船夫,他们如何过河?“应该……”杨弘的话还未说出口,船夫的身体猛地一栽,直接落入了淮河之中,快速失去了踪迹。“哎,人呢?”“不是吧,爹,船夫居然淹死了。”“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没有船夫,我们如何过去?”三人顿时慌了,好在船只已经驶过了大半河面,离着对岸也就只有不到几十米。“看来只能自己划了,夫人,平儿,快划,只要划到岸边,我们就安全了。”此刻的杨弘已经彻底把那些还在对岸等着自己的族人们忘记。家人算什么,只要自己没死,迟早还会有家人。小妾算什么,自己过河之后,就是刘备谋主,手握重兵,坐镇一方,还怕什么美女的。希望就在眼前,几人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虽然经验不足,船只行驶的速度不及之前的一半,但好歹还是到了河对岸。刚到岸边,估计是触碰到河底的礁石,船猛地一震,杨弘没站稳直接载入水中。好在这里水只没过他的小腿肚,淹死不死人,但浑身湿透的他,如同落汤鸡,浑身上下再无名士风范。“什么人?”堤岸之上,凭空出现了一队兵马,为首一人手持长矛,威风凛凛。“我……我是袁术麾下太傅杨弘,不知将军是何人?”“杨弘?我乃镇东将军麾下张飞张翼德。你午夜偷偷渡河,所谓何事?”“镇东将军?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刘镇东在哪里,我杨弘来了,我杨弘来了啊!”张飞满头雾水,正要说话,身后刘备驱马过来。“翼德,怎么了?”“大哥,袁术的太傅杨弘吵着闹着要见你。”“杨弘?杨弘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刘备想着,拨马快速来到堤岸边,看着眼前落汤鸡般的杨弘。“杨弘,现如今你我两军正在交战,为何星夜过河,难道是想来诈降吗?”杨弘闻言也是为之愣神,自己大老远费了这么多心思和精力才得以过河见到刘备,谁知道对方居然摆出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玄德公,您派孙乾千里迢迢招揽在下,如今在下历经千难万险才得以过江,却没想到你是如此对待在下。”刘备越听越是糊涂,自己什么时候派孙乾过江了,而且自己就算要招揽也得是阎象这样的人才啊!招揽你作甚。还未等刘备说话,只听见身后一声炮响,紧接着大队人马快速杀出。“大胆刘玄德,我说你为何这段时间总是出工不出力,原来是和逆贼袁术早早勾结在一起了,今天可是让曹某抓了个现形了吧!我倒看看你还有何话说。”“不好,中计了。”刘备心中一惊,差点没从的卢的背上坠落马下。“孟德,你听我解释,情况不是这样的,这是栽赃嫁祸。”“栽赃,呵,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人赃俱获,你有何狡辩?”说着指着杨弘手中的令牌“好一个界沟淑媛与北流,刘备,为了掩人耳目,反语为密,好本事。”“我……”刘备哑口无言,身后的杨弘大声喊道:“玄德公,你可不能弃我于不顾啊。”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刘备绝对一棍子打死杨弘这家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这里大喊大叫。“大哥,怎么办?”敌众我寡,一旦交手,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更为关键的是,这个脏水要是泼到自己身上,自己就算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孟德,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好!传令下去,即日起剥夺刘备联军右翼统帅一职,上书天子将此事昭告天下,让世人引以为戒,切不可和汉贼苟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