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曹食刘,威天下(1 / 1)

时光飞逝,一月有余。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大地一片兴兴向荣之色。不知何时起,许昌城内一直流传一句童谣。二曹食刘,威天下。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句话越传越邪乎,似乎矛头全部直接指向了曹操和曹安民叔侄二人。他们叔侄二人,一人执掌兖豫,一人雄霸江南,合在一起的势力,完全不亚于当初二袁的威力。谣言猛于虎,纵使是曹操这样的一代枭雄最终都不得不重视起来。书房之内,四大谋主集聚。“诸位可知许昌城内流传的童谣?二曹食刘,威天下,诸位皆是大才,不妨为我解释一下此童谣的含义。”荀彧微微一笑:“童言无忌,主公又何必当真呢。”“虽是童言,但却是有心人故意散播。”“这话很好理解,二曹,指的是两个姓曹的,食刘,乃是指的吞并刘氏天下,连起来,就是两个姓曹的,将要吞并刘氏的天下。”荀攸逐字分析。对于自己的野心,曹操从来不加掩饰。只不过,威天下,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威,既可以当作是威震,威吓的意思。但同样也可以代表一个人,要知道安民只是一个表字,他的本名就是威。威天下,难道指的是曹安民得天下?汉代的童谣每当出现,定非偶然。好比,十八路诸侯讨董时期,洛阳城内谣传的“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正因为这首童谣才导致董卓下定决心丢掉司隶,回到关中。如今这样的童谣再起,恐怕确实是预兆着什么。“奉孝,查出谣言的出自何处没?”“目前只知道是一些商人传出,但究竟是何处商人,在下还未找到线索。”郭嘉执掌各处情报,可以说是曹操的眼睛和耳朵。眼下,纵使郭嘉派出全部密探都不能查清这些人的身份,可见背后之人心思多么缜密。“主公,不管谣言来自何方,现在最重要的是谣言本身。”程昱缕着胡须淡然说道。四大谋主,虽同处曹操麾下,但志向阵营各有不同。曹操闻言微微皱眉,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谣言中的含义。但程昱故意提之,明显是内有深意。虽然曹操心中有所戒心,但曹安民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虎毒不食子,难道让自己叔侄刀兵相见?“仲德,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也认为安民公子已经打算自立门户,日后和主公分庭抗礼了吗?”荀彧不满的训斥道。“文若难道我说的不是吗?生逢乱世,那袁绍袁术兄弟二人都能各自分家一南一北,并立于世,安民公子不过是主公的侄子又为何不可?况且他现在的势力丝毫不比主公小,他若没有野心,为何不将九江之地直接交给主公。而且春节期间,为何不亲自回许昌,而是让一介校尉回来报信。诸此行为,让人不得不多想。”程昱越说音调越高,语速也越发急促。荀攸和郭嘉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程昱和曹安民之间似乎也没有任何仇恨,为何今日一定要处处针对对方。“行了,让你们来是想办法,不是让你们给我出难题的。”曹操冷哼一声,眉头紧皱,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怒气,众文士闻言皆惶恐不已。半响还是郭嘉先发话。“主公,不是曾经说过,开春之后调集大军准备讨伐张绣吗?我们不妨以天子之命下诏给安民公子,若安民公子奉诏前来,则说明他对主公忠心可见,绝无反心。若见诏书迟迟不来,则说明他反心已起,主公再派大军征讨也不迟。此乃高祖云梦擒韩信之计。”说完,郭嘉又用余光瞟了一眼曹操。他的言外之意,曹操就好比当年的高祖刘邦,而曹安民就好比开国功臣韩信。天下尚未一统就滥杀功臣,乃是自取灭亡。曹操又岂能没听出郭嘉的言外之意,但眼下情况复杂,事又关己,让他心烦意乱。“公达,文若你们认为呢?”“在下也认同奉孝的计策。”荀氏叔侄也随之同意。“好,既然如此,就依奉孝之言。一方面继续追查流言的出处,同时,在大军开拔征讨张绣之前,以天子令宣安民随军出战。”“诺。”众人散去,郭嘉急匆匆的追上前面的程昱,眼神之中满是不解。“有事?”“仲德为何?”“什么为何?”“你今天如此言语,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这不过是作为属下的本分罢了,难道为主公防范于为然也是错的?”程昱瞪了一眼郭嘉转身快速离去。离着大将军府不远的一处宅院之内。连换了三辆车架,避开城内众多眼线耳目之后,程昱才悄悄来到这里。“咚咚。”轻扣门栓三下,门缓缓打开,一个下人凑出身子望了一眼,见是程昱,这才打开门,让他进去。屋内早早便有一人等待于此,见程昱前来,急忙迎上前去。“仲谋,成了吗?”“曹公迟疑并未成功。”听闻如此,屋内这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本来的热情也消散不少。“只不过我相信,曹公肯定已经心生不满,日后对于我等行事应该是有利而无害。”“曹安民如日中天,不把他弄回许昌,只要他一日在外统兵,我们的计策就一日无法成功。”程昱点点头:“好在奉孝献了一计,不日曹公就将出征张绣,到那时要其前来助阵。”“助阵?”屋内此人闻言点点头,虽然无法一计剪除曹安民,但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没错。”“好,只要曹安民能够离开九江,我们就还有办法。”程昱沉默不语,半响过后才说道:“如此这般行事,一旦被曹公知晓的话,以他的性子,恐怕是难容我啊!”“仲谋大可放心,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就算是郭奉孝和他麾下的那些人,都查不到,更不要说曹公了。”程昱叹了口气,自己亲族全部绑在这条船上,如果不成功,不单单是自己,就连族人们恐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关乎命运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