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曹军遭到荆州军弓弩檑木的攻击,攻城再次停止,大队人马快速后撤,看架势这又是一次试探性攻击。从执法队杀人到曹军退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数百弟兄命丧当场,虽然取胜,但荆州军士卒的脸上满是疑惑神色。如此寒心的军队,真的是值得他们效忠的吗?疲兵战术用了几日,宛城城内的敌军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反对蔡瑁的声势也是越发浩大,每逢战斗,与蔡瑁唱反调的士卒军将也在不断变多,执法队的将士是死了一茬又换一茬,可惜仍然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宛城数万军队,真正被蔡瑁握在手中的恐怕也就是从襄阳带出来的两万老军,其余兵马悉数掌握在各派将军和校尉的手中。敌军压境,宛城非但没有抱成一团,共退敌军,反倒进入了群雄割据的纷杂中。如此局势,莫说是刘表,就算是文聘亲自出来也是难以控制。北营之内,张先与张绣旧部聚集一起。宛城眼看败亡在即,众人各心怀鬼胎,张先也不例外。“你们各自麾下的人全部通好气了吗?”“将军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将军,那蔡瑁现在天天哪有时间顾得上我们,下面的弟兄们也早巴不得各寻出路,岂会走漏风声。”张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竹简递给众人道:“主公派人将一份书信送进城来,大家不妨看看。”“主公,主公无碍?”几个校尉也是极其诧异。“主公在棘阳遭了曹军埋伏,损失惨重,无奈之下投降曹军,现在写来书信,让我等一同前去。”“将军,那曹操与主公可是深仇大恨,前番作战,我们更是歼灭曹军五万余人,如此好说话,里面不会有诈吧!”说到这里,几人的脸上也是满是迟疑。古话常说不杀降卒,但真正杀的也不是少数,他们可没有这个胆量去赌一把。“将军,不如,咱们投河北吧!”河北?张先眼前一亮。如今天下最强的诸侯绝对是河北的袁绍。占据了冀青并三州的袁大司马绝对是实力最强的上市公司,尤其,现在幽州第一公司公孙瓒眼看就要被屯兵,跟着他绝对是有前途。想到这里,张先直接拍板,率领本部人马,向北突进,渡过黄河前往并州。许昌城内,曹操心情极其糟糕。好不容易安抚了下面的将士,将阵亡的五万士卒抚恤金发放出去,徐州的吕布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小民寡的曹操真心羡慕袁绍,如果自己有极其富庶的冀州之地,如今岂能让小小的张绣吕布等流嚣张。正在此时,门外,荀彧程昱快步而入,二人皆是得曹操命令前来议事。“主公。”曹操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奉孝的身体没有大碍吧?”“暂时没有大碍,郎中建议奉孝还是暂时卧床休息为好。”曹操暗暗叹气,奉孝虽然年轻,但曹操却对他委以重任。在宛城撤退的途中,突染风寒,一下子病了半月还不见好。“没事就好,宛城可有战报?”“今日尚无,前日大公子来报,张绣已降,如今大队人马正在进攻宛城。”“哼!”曹操冷哼一声,手在桌案上猛地一砸道:“张绣此贼罪大恶极,两番阻我朝廷大军,理应处斩。”“主公,公子来信上说,安民公子愿为担保,如果主公容不下张绣贾诩,他愿意让他们去九江之地,远离许昌,让您眼不见心不烦。”程昱火上浇油,顿时点燃了曹操内心深处的不满。“啪啦!”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混账,难道九江之地就不是我大汉的领土了吗?去九江,我未同意,我看谁敢放他去。”曹操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旁的荀彧程昱对视一眼。“主公,九江一地,远离中原,地处淮南,朝廷控制不易。在下认为,如今安民公子率军在外,九江一地无人镇守恐怕不妥,不如再派宗室之人前去镇守?”曹操看了一眼荀彧,眼神之中情绪急速波动。九江,一直都是曹操的一块心病。好不容易结了点疤,再次被人扯掉,那种痛让他极为不适。“依你们二人的意思,何人前去镇守为好?”“非曹子孝不可。”“喔?”“主公,九江东面乃是孙策,西面又有刘表,此二人皆是狼子野心之人。眼下袁绍与公孙瓒决战在即,我军当扫平徐州,安定黄河以南。至此,九江之地,只需派一员得力战将坚守即可。”程昱所讲,确实是合情合理,纵使是曹操一时间也说不出不好来。“主公若有担心,可以配上两员不错的偏将一同镇守,想必定可保此地无恙。”曹操点点头,心中早有合适人选。“既然如此,尚书台即刻准备诏书,册封曹仁为九江太守平南将军,李典为扬鹰将军,乐进为寇荡将军,领军五万镇守九江,原九江太守曹安民册调回许昌另有重用。”“诺。”荀彧程昱连连领命,商谈片刻便徐徐退出。府门外,荀彧在前,程昱在后,二人步伐一致,看起来极其默契和谐。荀彧正准备登上马车,程昱在身后忽然喊道:“荀公不如同车?”荀彧迟疑了一下,还是换了车架与程昱同行。马车上,程昱的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轻咳一声道:“今天,还多亏了文若兄,不然以主公的习性,恐怕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荀彧半眯眼睛靠着车桅轻声道:“就此一次,下不为例。”“呵呵,文若兄说的是,那人没了根基之地,就好比无水之鱼,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荀彧猛地睁开眼睛:“此次之谋,与夺嫡无关,希望你记住了。”程昱脸色一僵,笑容也慢慢散去,沉住心弦道:“文若兄难道忘记了侄子荀慎之死了?”“正是因为没有忘记,我才会助你一臂之力。但此次过后,我希望咱们之间的帐算清,以后事关此事,不要来找我,不然我定将你们所谋之事,悉数告知主公,切记。停车,我要下车。”荀彧离去。马车之内,一时之间如同冰窖,让人微微发寒。程昱默不作声,望着远去的荀府车架,嘴角微微上扬。“荀文若啊,荀文若,事已至此,呵呵,一切可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