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呐喊,如同白日惊雷,震得常遇春胆颤心惊。最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就因为被高顺诈住,耽误了两三个时辰,导致曹安民的援军赶到。可恨啊!常遇春脸上满是悔恨之色,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纵然再后悔,现在也是于事无补。“退!”旁边的蒋义渠脸上满是愤恨,开阳城已经基本上掌握在他们手中,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将军,此等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末将请求死战曹军。”曹安民匆忙赶来,只带领不到三千人的队伍,论人数,袁谭之军远远超出他们数倍,硬拼之下,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混账,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大势已去,纵然死战,咱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公子怎么办,青州怎么办?”常遇春咒骂一声,脸上满是愤怒神色。蒋义渠也不是愚蠢之辈,常遇春如此说,他很快就明白其中道理,纵然心中不愤也只能就此罢休。“撤!”在蒋义渠和常遇春的压阵之下,袁军各部缓缓退出城外,开阳危局因为曹安民的到来而迎刃而解。看着缓缓离去的袁军,高顺有些不解。“主公,那常遇春乃是袁谭麾下大将,若不是他,此战我们也不会一败再败,如此机遇为何不直接杀死他,以绝后患?”曹安民的脸上微微冷笑,看了看高顺胸口上的绷带道:“你的伤不碍事吧?”“小伤,不碍事!”曹安民微微点头,遥望天空慢慢说来:“袁绍有三个儿子,最有能耐也是最出色的就是这个袁谭,如果他死了,袁氏一族日后只能拥戴他的幼子袁尚。如此,河北就是铁板一块,对我们的大业极其不利。常遇春虽然是一个大患,但我麾下人才济济,岂会俱他一人,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活着的他比死了更有价值,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杀了他。”高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曹安民果然是一代英主,走一步,往往想到了后面两三步的计划。徐州有他,大业岂能不成。“况且,他们就算能够活着从开阳离开,也不见得就能顺顺利利回到青州,我相信,斛律光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归途之上,袁谭满是埋怨神色。这一仗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他们能够早一刻入城的话,说不定已经杀了高顺彻底占据了城池。名义上他们输给了人谋,其实是输给了天时,时不我待。“主公,不必恼怒,我们出军的目的本身就不是击败曹安民。此战我们能够一鼓作气连克曹安民两郡之地,已是不易。纵观曹安民这一生恐怕都没有遭到如此大败,我们能够取得如此胜利,回去之后,袁公必然会高看不少,公子也定能压三公子一头。”赵睿如此一说,袁谭心中的怨气似乎顿时消散不少。一战的胜败他确实不看重,但能够压袁尚一头,这还是很值得庆幸的。“常将军,我们现在去哪?”常遇春已经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看了看地图,轻声答道:“临沂已经没有去的必要,末将认为咱们先去阳都与岑将军汇合。”袁谭叹了口气,来的时候豪情万丈,现在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一切皆因大势,大势已去,非人力可以扭转。行军途中,前面一匹飞骑忽然赶到,为首一人见是袁谭,快速下马,纳头便拜。“你是何人?”“在下乃岑壁将军麾下亲随,将军得到青州急报,琅琊太守斛律光已经于数日前攻克临淄,辛毗先生被擒,如今安乐国,济南国,齐国三地皆遭到曹军突袭,数十座城池失手,岑壁将军已经在三日前开拔支援,特意让小人告知公子,恕他未曾请示之罪。”“什么!”袁谭坐在马上被差点摔下来。一旁的常遇春和蒋义渠也是脸色大变。前一刻他们为击败曹安民沾沾自喜,后一刻,曹安民早就在他们的后方搅得是天翻地覆。青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袁谭的大本营,是袁绍亲自交给他的治所之地。如果有什么差池的话,袁绍一定会严加怪罪。“边境地区,本将军皆布下哨骑严防,曹军是如何越过边境偷袭我青州的?”蒋义渠面如锅底,常遇春将此重任安排与他,没想到居然会捅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前来报信的士兵没被他这样子吓尿裤子,低着头说道:“曹军并未突破防线,乃是用水军战船装载,于海上直接在安国郡登陆。我军毫无防备,这才被他们击溃。”“海上?”蒋义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虽然曹军得胜不在于他疏忽,但作为袁谭手下,青州被敌攻破,荣辱与共,此番恐怕是难逃罪责。纵然袁绍能够饶恕他们,功过相抵,恐怕袁谭也会在袁氏众多公子之中被压一头,日后的日子恐怕要更加难过。常遇春闻言,先是惊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自问是饱读兵书,胸有韬略,却没想到,这普天之下,还有曹安民此等难对付的家伙。他们还在陆战,曹安民已经将水军和陆军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水陆并进,岂能不败。“传令各部,火速退兵,支援青州,一定,一定要把伤亡降低到最小。”说完最后一个字,袁谭只感觉身上全部力气都被抽去,往日的雄心壮志灰飞烟灭。徐州,成了他毕生的噩梦。此次三家同时进攻徐州,看似阵势不小,实则一盘散沙。世家之败,败在他们太高估自己,内部混杂。刘备之败,败在他不识天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能不败。袁谭之败,败在他贪心不足。正因为抓住他们三家弱点,曹安民才能够最终一一击破。纵使徐州这一折腾损失不小,但斛律光和刘仁轨在青州劫掠,大量的人口和钱粮金银被他们全部运送回来补给自己,外加,世家纷纷归顺,大量的人口和土地全部纳入曹安民掌控之中,此消彼长之下,反倒实力有所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