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的临时居所之内,十五号十七号乔装打扮之后,返回这里,向他赴命。虽然这一次没能杀死卞氏,但能够让这个贱女人下半辈子都昏迷不醒,倒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三位放心,四十二号不会白死,待我书信一封寄到徐州,定让曹虎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曹昂一言,让他们三人也安心不少。兄弟一场,如果让他死后家人无人照看,死不瞑目,可就真的对不起当初的誓言。“大档头,有一件事情,我想让你亲自替我跑一趟。”时迁之前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见此,站起身走到中间。“公子但说无妨。”“我想让你把这封书信和这块玉佩交到我母亲丁夫人的手中。”说着,曹昂从枕头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件物品。时迁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眼下的丞相府,用龙潭虎穴来形容最贴切不过。此刻入府送信,一旦被发现,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大档头,我就这一件事,办完之后,你们可以全部返回徐州,许昌的事情再和你们没有一丝关系。”杀卞氏是曹昂最初的计划,但自己现在变成这样,回去见丁夫人只会给她填堵,与其这样,不如给她一个希望,让她安心养病,早日康复。时迁闻言,看了看其他三个密探一眼,只能领命。夜深人静之时,身穿夜行衣的时迁快速越入房顶之上,踩着屋檐快速前进,身轻如燕,落脚无声,不多时便来到了丞相府东边的一处宅院之上。虽然已经是二更天,但眼下的丞相府门口,还是灯火通明,不时有侍卫巡逻通过。时迁观察了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丝毫入府的办法。正思考间,午夜时分,一辆马车忽然由近至远朝着丞相府邸驶来。往昔,夜晚的许昌虽然禁市但却不禁行。只不过,这些时日的情况比较特殊,为了防止刺客继续作乱,夜晚全部戒严,决不允许任何人在大街上走动。正因为如此,这架马车来的突然,让众多守卫的士卒也随之警惕起来。“什么人,立马下车。”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帘幕掀开,里面探出来三个人。“是我,主公让我星夜去请神医,现在医生已经请来,马上让开大门,让我们进去。”程昱从马车里面探出身子。自打卞夫人昏迷之后,他便急忙去寻找神医华佗前来,好在上天保佑,让他顺利找到华佗并将他带来。“是程先生,大家都让开,让程先生进去。”守卫在府门口的这些人岂能不认识程昱,见程昱到来连忙撤去防御,打开大门,让程昱与华佗入府。但他们却没想到,正是因为程昱的马车缘故,让本来毫无漏洞的防线出现了一丝漏洞。时迁也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快速窜入府邸之中。按照曹昂给的图纸,三两下便来到了丁夫人居住的院落之外。外面,伺候的侍女打着盹。时迁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快速走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时迁耳边听着丁夫人的呼吸声,摸索了片刻,来到床边。将身上带来的书信和玉佩放在了床边,正准备离开,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你是什么人,这么晚来我房间里面,所谓何事?”时迁本能的就想掏出匕首,耳边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这才让他放弃攻击的打算。“夫人勿惊,在下乃是奉了曹昂公子之命前来,向夫人报平安的。”黑夜之中,时迁看不真切,不知道丁夫人是一个什么表情。但他明显感觉到丁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昂,昂儿他没死?”时迁挣脱了丁夫人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曹昂公子没事,我主公曹虎威救下了他,他现在很好,只不过段时间之内无法回来,特意让在下前来向夫人您报个平安,有玉佩和书信为证。”曹昂作为丁氏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本以为这个希望就此破灭,却没想到,他并没有死。“有安民那孩子照顾她,我自然放心。可是他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不想见到我这个娘亲吗?”“公子说,有人要害他,他要报仇,要讨回公道。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还望夫人不要太挂念。”丁夫人不再多说,其实她很明白加害曹昂的是何许人。但如果曹昂复仇成功,她不敢想象曹操知道后会是什么情况。卞氏的那几个孩子又将会做出什么举动。冤冤相报何时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曹昂一日活在世上,这件事情就永远没有结果。半刻之后,时迁继续说道:“时候不早,在下还要回去向公子赴命,对了,还望夫人不要把公子活着的消息传播出去,以免坏了公子的大事。”丁夫人明白曹昂的意思,从大局出发,这件事情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埋在心中暗暗高兴。时迁说完,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带上门。一切似乎都和做梦一般,除了那封书信和玉佩能够证明一切都是真的。时迁顺着原路返回,眼看着就要离开丞相府邸,忽然身后寒风袭来。本能的快速往左边一躲,一个闪身蹦出了三四米开外。“大胆刺客,居然还敢来相府撒野,难道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时迁回头一看,愣了愣神,眼前出现的居然是在宛城和他并肩作战的典韦典君明。“这才过去多久,难道典校尉已经不认识老朋友了?”听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典韦仔细辨认,顿时大惊失色。“你,你是安民公子身边的时迁!”时迁抱拳施了一礼道:“正是在下,典校尉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啊!”典韦冷眼看着时迁,半响说道:“你星夜来许昌所谓何事?”“我不过是代我家主公前来看望一下丁夫人。”“丁夫人?”典韦微微皱眉,“为何是丁夫人?”“不是丁夫人难道还去看丞相吗?”典韦一下子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时迁见对方不说话,随即就准备离去。“慢着,我没让你离开。说,刺杀卞夫人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时迁转过身冷笑的看着典韦道:“刺杀,笑话。我和那卞夫人无冤无仇,我杀她作甚。”“你不杀,难道就不是为别人所杀吗?”时迁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典韦话中有话,面色严峻的看着典韦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告诉你,我主公光明磊落。要杀一个小小的卞氏,足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杀他,以他的本事,你们何人能够挡得住。典韦,不要忘了,没有我家主公,你早就死在宛城,今天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告辞!”说完时迁扬长而去,丝毫没有把典韦放在眼里。半响过后,典韦长叹一声,身为宿卫统领,放走时迁等同于玩忽职守。但宛城之事,确实是曹安民时迁有恩于他,两方思量,还是放走了他。“安民公子,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从此,我典韦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