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名将,绝不畏惧死亡。薛仁贵这一刻才明白曹安民的用意。无论是张巡也好,还是何元庆、史万岁等几人,名头虽然不大,但绝对是响当当的汉子。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掩杀,毫无思考的余地。这样的部下,与自己配合起来,堪称完美。鱼惧罗率领背嵬军精锐,脱引而出。形成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插联军中军。“快,快挡住他们!”朱温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慌了神,连忙指挥亲卫前来。但此刻,沙场上两军交锋,数十万人厮杀在一起,组成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众人全部埋头苦干,谁有认识到自己的老家已经面临随时要被掀翻的可能。“杀!”史万岁大喝一声,如同惊雷般,离着朱温不过十步的距离。寻常交战,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更多。正要如此,齐国君臣皆推崇,百万军中斩敌将之首级。快刀斩乱麻,直接就能击溃敌军的士气。而眼下,齐军的家底也不允许他们和任何敌人陷入僵持阶段。好在史万岁二人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就犹如就犹如一柄刀的刀刃,乃齐军的精华所在口这柄刀只要砍入敌人的伤口,就能一直突破下去。无人能挡。之遥对方害怕了,慌乱了,胜利的天平就会倾向于齐国这边。数十万大军交战,一点点的败退,就能导致全盘崩溃。当初苻坚在八公山和东晋开战,近三十万前秦大军就是在绝对优势之下,忽然撤退,导致军心大乱,最终被东晋抓住机会一鼓作气击溃。眼下,薛仁贵让史万岁他们进攻中军切断敌军各部之间的连续是一个方面。更为重要的,他想靠着这个时候,直刺对方的咽喉,将这些敌军一次性击毙。“扑哧,扑哧。”鲜血飞洒中,士卒们神色冷漠,身体更是冷静无比,面对他们所造成的种种杀戮,面对迎面而来的利刃,他们的神色始终没有变化。一刀刀快速挥下,联军士卒纷纷倒在齐军前进的道路上。更为凶猛的,直接一刀将人砍成两段,脑袋一砍挂在腰间。联军将士绝大多数哪见过这种架势,尤其是那些腰间拴着数个脑袋的敌人。早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不给自己多长一条腿,好让自己跑得更块。“啊……”一个年轻的南蛮军士,被齐军的一个士卒拦腰砍成两段。肠子都流了出来,但是其中上半身还能动,口中呕着鲜血。双目中,痛苦与绝望并存。当他看到这么残忍景象的时候,仍不住大叫一声,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恐惧,转身而走。“谁都不许退,让督军列阵,谁敢退就杀谁!”朱温说这,抬刀便把这个逃跑的士卒直接砍死。“后退者杀无赦。”一个督军双目冷漠的看了一眼被他砍翻的年轻士卒,大吼道。在自己人疯狂的攻击下,前面的联军士卒恐惧之心暂时被制止住。士卒们无奈之下,只好转过身,不要命的朝前冲杀。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只为活下去的信念。朱温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之前的局势被他稳定下来,真可谓劫后余生。但很可惜,他的高兴只维持了片刻。所有的士卒心中都有一杆称。在面对齐军的攻击,和自己人的攻击,他们很快做出了衡量。仅仅坚持了片即,前面的士卒全部溃败,这一次,连督军们想拦都拦不住。因为撤退的人实在是太多!看着眼前溃败的士卒,朱温神情极为惨白,麻木,绝望揉搓在一起,就犹如死人脸一样,没有一点生气。太强大了,太强大了。自己不上,不知道敌人强大到这种地步。刚才巴国的人输得不冤!纵然自己的人全部上去,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通通都是找死罢了!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那股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朱温的心越来越冷,握着缰绳的手也是微微缠斗。齐军阵营之中。薛仁贵看着眼前的厮杀,脸色越发阴沉。虽然局势已经完全处于一边倒的架势。但战斗并没有直接结束。朱温和黄巢的兵马是溃败了,但杨秀清的兵马还在牵制他们。正因如此,齐军的攻势反倒受到了拖累,无法完全施展出来。想到这里,薛仁贵顾不上太多,再次运足力气,朝着杨秀清攻杀过去。号角声震天。曹安民亲自交给薛仁贵的帅旗居然也在这个时候步步紧逼,从后军不断向前。帅旗就是命令,看着帅旗向前,齐军士卒们的脸憋得通红。主将觉得他们还不够狠!号角和战鼓都不足以让他们士气大振,居然拿出杀手锏,用帅旗鼓舞士气。这也是意思,齐军不打算藏着掖着,决定在这个时候决一死战。如此做法,就连杨秀清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一路征战到现在的他,虽然对于齐军充满了畏惧,但却死战不退,坚持战斗。但此刻他也有些诧异。战斗才刚刚进入僵持,齐军虽然占据优势,但还不足以一举击溃。最起码自己的部族还很完整,齐军的士卒也被自己牵制住,难以全力追杀。但此刻,薛仁贵的做法,就是告诫齐军上下,要赶尽杀绝,一战击溃。“传令各部,坚守阵地,决不能让齐军突破!”杨秀清传递将令之后,齐军本部也因为帅旗的缘故杀气一下子提高不少。“杀啊!”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如同虎啸一般的喊杀声,齐军各部如同下山的老虎一般,再无任何顾虑,疯狂碾压,完全无视自己的情况。“取贼首级,众将随我冲杀!”何元庆一声令下,众军再次冲锋。其他战将虽然没有何元庆这般鲁莽,但也认为此时此刻军心可用,趁机掩杀。杨秀清虽然善于领兵作战,但这一刻他还是屈服了。齐军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若是自己统辖的还是当初的太平军,绝对可以一战。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又怎么能与虎狮搏斗?二十万对五万,羊始终是羊,绝对不是狼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