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秦桧的马车刚到府门口,一个下人连忙凑上前来。“主人!”秦桧一天下来已经是疲倦不堪,此刻精神有些恍惚,见下人上来讨饶自己,顿时有些不耐烦。“又什么事情?”“老爷,里屋有客人。”说着这个下人朝着屋内指了指。里屋是秦府最为隐蔽的地方,平日里,秦桧都是在这里面见一些特殊的客人。自己不在府中之时,一切的事情全部都是夫人在照管。如今,夫人既然将来人进入里屋之内,必然是要紧的客人。“既然如此,马上带我去见。”二人一前一后,来不及更换衣服直接到了里屋之内。“秦大人!”秦桧闻言脸上一震,连忙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说道:“这星夜慢慢,余兄怎么这个时候渡江而来了?”“秦兄,上有命令,在下不敢不来啊!”说话间,对方直接从衣袖之中取出一物公之于众。“这是?”“礼部外侍郎秦桧接旨!”秦桧闻言单膝跪地,脸上满是赤诚之色。“臣,礼部外侍郎秦桧躬请陛下圣旨!”“朕欲向南唐一国开战,今特告知秦卿,望卿蛊惑唐国人心,离间唐主李渊和下属亲子之间的关系,使唐国境内人心自危。”“臣领旨。”秦桧颤抖着接过了这一封价值连城的书信。“秦兄,这件事情事关我大齐能否一统天下,兄台若能完成陛下所托,定能光宗耀祖,成就一番功业!”秦桧心领神会,自潜伏在南唐这数年间,他靠着机智的手段和齐国秘密送过来的无数金银,这才助自己和蔡京登上高位。他们虽为奸臣,但却也清楚,唐不过是一割据政权,纵然眼前有荣华富贵在身,但迟早天下都要一统于齐。若是能够辅助齐皇陛下成就大业,不单生前有享受不完的恩惠,死后也会青史留名被万世所敬仰。这笔帐,秦桧会算。“余兄放心,我虽处唐国,但时刻没有忘记我是一个齐国人。陛下所托,纵然是粉身碎骨,我也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既然如此,在下先行离去,望兄小心行事。”二人寒暄片刻,秦桧将来人送到后门,这才回到书房之内。事关重大,他一人难以决断,思来想去,还是派人去蔡京府中请人来商议。彭城户部侍郎糜府,此刻月上三竿,府厅之内是高朋满座,推杯送盏好不快活。正中一人衣着华丽,面带微笑,此人正是天子的亲家,官拜户部侍郎的糜竺。有人曾经开他的玩笑,别人做官都是越做越大,但糜竺却是越做越小。本来还是朝中九卿,却变成了户部侍郎。但糜竺却毫不在意,每每如此,他便回应道,陛下横断天下,公道自在人心。我糜子仲本就是一商贾之人,能够混到九卿,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又岂会怪陛下。“子仲兄,还是你这里的酒入口好啊!”左手下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着说道。“那是肯定的啊!子仲兄这里的美酒,那都是陛下赏赐的宫廷御酒,岂会是寻常人能够喝到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吹捧,糜竺笑着说道:“今夜前来参加宴会的,走的时候我每人送一坛。”“一坛?子仲兄,是不是少了一点啊?”“就是啊!子仲兄,我老陈要是放开喝的话,一顿恐怕都不够。”糜竺笑着答道:“宫廷御酒,我这里都不多,能够给诸位几坛子,已经让子仲是心痛不已。若是诸公不想要的话,不如子仲就留着自己享用了。”众人也都是玩笑话,自然是见好就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糜竺淡淡说道:“诸位,今天之所以请大家来。一则,也是有些日子未曾见面,确实想念,二嘛!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诸位助我完成。”在场众人,都是普天之下数得上名号的超级富豪,他们的家产加在一起,真可谓是富可敌国。正因如此,糜竺一提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目光都垂了过来。能够让糜竺如此烦心,而且还特意安排了酒宴请来大家,想必必然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子仲兄这样说就见外了,你我都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没有子仲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子仲兄但说无妨,只要我们能够帮得上的,一概没有二话。”左手边的那个胖胖的中年富商最先符合道。“就是嘛!以我们庞大的财力,我们联合在一起,普天之下,难道还有人能够和我们相提并论?子仲兄请说。”糜竺迟疑了片刻说道:“说来这件事情其实不是我的私事,而是陛下安排下来的公事。”一说到齐皇曹安民,在场的众人目光一震,眼神之中充满着崇敬的神色。“既然是陛下丰富,何必还让子仲兄代为传达,一纸诏书我等岂敢不从!”糜竺摇摇头道:“此事极为隐蔽,若是直接用诏书明文,岂不是被天下人所知晓。因此,陛下托付给我,就是希望我私下告诉诸位。”众商人也不是傻子,他们能够有今日,全靠曹安民的政策。若无曹安民,也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敢问子仲兄,陛下是何等之事?”糜竺挥挥手,示意周围的侍从全部退下,这才低声说道:“陛下已经拒绝了南唐通商之事,不知诸位可曾知晓?”商人者,消息代表着他们的命脉。正因如此,他们又岂能不知曹安民拒绝通商的消息。糜竺见无人发问这才继续说道:“南唐此国,国力强盛,又占据了江南数州之地,可为我大齐之患。若不早日根除,他日必将对我们产生极大的影响,陛下拒绝通商亦是从这里考虑。但结束通商之后,陛下还要废除国债。诸位手中若是有国债,就马上到江南大肆采购江南的货物,免得到时候烂在手中。”众人听闻脸色大变。国债,乃是齐国和南唐交易最为重要的货币。他们身为商人,携带大量金银也是不方便,因为绝大多数都会在彭城换成国债劵。如今若不是糜竺,恐怕他们之中就有人要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子仲兄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知我等,想必肯定也是有事相求。”糜竺站起身,扫视一眼在场众人说道:“我希望诸位同僚能够不竭余力的收购江南的一切货物,尤其是粮食和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