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蒲板大营,潼关将军韦孝宽此时双眼微眯,不断的打量着沙盘。“启禀将军,并未发现汉军踪迹。”一个斥候入帐快速汇报,韦孝宽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蒲板东西两侧似乎都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看似一切都太平无事,但眼下的韦孝宽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刘裕,作为自己的对手,若不知其根本,如何统领大军保护西垂齐国要塞。正因为了解他,韦孝宽才觉得刘裕上次吃了败仗后,应该会有所转变,战略打击的重点也不应该是潼关天堑。正因为如此考虑,他才主动放下潼关防务,来到这蒲板,护卫黄河两岸以防不测。“将军,属下有紧急情况汇报!”帐外传来了副将的声音,韦孝宽连忙招呼其入内。副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属下方才发现黄河之上忽然出现了不少船只逆流而上,距离大寨还有不到二十里。看船只吃水情况,这些船上都装了重物。”韦孝宽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精光。来了!来不及多想,韦孝宽急命各部将士做好战斗准备。与此同时,大河对岸,汉军紧紧跟随在船只的后方加速前进。身穿铠甲的刘裕此时也是信心十足。蒲板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痛。上次攻伐,他是采取佯攻武关和蒲板从而分散潼关孟珙的注意力。但没想到,忽然杀出了韦孝宽,将他的部署全部打乱,最终死伤惨重无功而返。这一次,他重兵进攻蒲板,定要将蒲板彻底攻破。正想着,何无忌趋马来到近前躬身道:“大王,离着蒲板齐军大寨还有十几里,是不是引入山林中?”刘裕捋着胡须说道:“齐军哨骑是否发现我们的战船?”何无忌笑道:“我军如此大张旗鼓,齐军如何能不知。我看,他们这个时候恐怕已经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刘裕思量了片刻,下令道:“传令前军,急速前进,争取早点赶到蒲板西侧,待齐军倾巢出动之后,再行渡河。”汉军各部领命,快速朝着蒲板急行军。一切如同刘裕事先设想的那样,大河对岸齐军士卒打着火把快速沿河而下,刘裕心中最后一丝戒备也彻底放下,下令各部快速渡河。待前军的沈田子成功登陆,刘裕露出了微笑,紧握手中的佩剑,目光所及已经能够看见河对岸齐军驻扎的营寨,大声呼喊道:“将士们,随我冲锋。”汉军各部士气高涨,爆发出凶悍的杀气,拿起手中的武器疯狂朝着齐军营寨冲杀过去。齐军的防备就如同这黑夜一般,看似难以捉摸,但却漏洞百出。大军快速冲杀,大营外设下的拒鹿角迅速搬开,后面紧跟而来的士卒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狂奔。在齐军营寨大门打开的瞬间,汉军直接快速杀入了营中。眼看着大事将成,蒲板即将落入刘裕手中。可往往大喜之后就是大悲,还未等刘裕感受胜利的喜悦,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了无数的喊杀声。齐军营寨内,如同洪流一般杀出了无数齐军士卒。这些士卒在统兵将领的命令下,手持连弩快速发起反击,一瞬间无数的士卒纷纷阵亡。“刘裕,你以为我看不透你声东击西的计策吗?”山坡之上,韦孝宽骑着白马,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眼前的战局。刘裕心中暗叫不好。可惜,眼下他的大军已经杀入齐军阵地之中,想要撤出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他的近卫都是精锐,但黑夜之中,面对四面八方攻击而来的敌人,他们根本无法建立起有效的发起反击。冲锋在最前面的汉军直接落入韦孝宽早就准备好的陷马坑中,纷纷被深坑之中的尖刺刺死。惨叫声,此起彼伏。前军主将沈田子暗叫不好,连忙指挥各部停止冲锋,向后撤退。但韦孝宽所布置的大营,又岂是那么轻松能离去。辕门不单单开的小,而且还分隔成多个部分。齐军进来的时候,从外撞开没有什么阻力。但现在想要离去,人人拥堵之下,受半边栅门关闭影响,士卒纷纷拥挤成一团,踩踏之事此起彼伏。韦孝宽手中的长枪指天,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招呼左右,大声呼喊道:“众将士,随我杀敌!”一声令下,早早隐藏在山坡上的齐军快速冲杀下去,而韦孝宽则直接朝着指挥战斗的沈田子攻击过去。沈田子看见韦孝宽朝着自己冲过来,他立即调转马头,想要就此离去。韦孝宽紧追不舍,大吼道:“贼将休走。”**战马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长枪的锋芒似乎已经顶在了沈田子的后腰之上。沈田子自诩武力不俗,但也深知眼下绝不是意气用事之时。齐军各部早就埋伏好,等着他们上门。如今敌众我寡,只有速速退出战圈,方为上策。想到这里,沈田子冷哼一声,直接甩掉了麾下的将士,朝着另外一边狂奔,想要逃出营寨。韦孝宽见沈田子想跑顿时不答应,快速拔出佩剑,直接朝着沈田子投掷而出,斩断了他的马腿。“可恶。”沈田子直接跌落在地,迅速起身却已经被身后的韦孝宽近身。“韦孝宽,莫要张狂,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话罢,沈田子反手就是一枪,想要趁着韦孝宽不备偷袭他。战马狂奔之下,这一枪可谓极其精妙,若是平常武将,恐怕只会被这一枪戳中脖颈。但韦孝宽毕竟不是一般人,能够在无数齐军众将中脱颖而出镇守潼关,不单单是靠着他无双的统兵能力,也包括他一身武艺。早在沈田子落马之前,他便早已提防对方会偷袭。闪身躲开了韦孝宽的偷袭,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洞般,直接刺中了沈田子的胸口。寒光一闪,锋刃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沈田子虽然身负重伤,但他还想奋力起身,但身处地上,被韦孝宽完全压制,完全动弹不得。韦孝宽也是拿捏了分寸,手中的枪死死顶在沈田子的胸口,让他难以反抗。周围的汉军见到这一幕,都是作鸟兽散,纷纷溃逃。“汉将,胜败已分,还是早些投降吧!”沈田子嚎叫一声:“做梦!”话音落下,他猛地往上一顶,直接让韦孝宽刺穿直接的心脉。韦孝宽长叹一声,慢慢松开手中的长枪,吩咐左右士卒好生收殓,随后率领兵马继续追杀溃逃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