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失败,汉军似乎陷入了低迷之中,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猛虎甜适自己的伤口,只要猎物在的一天,猛虎迟早还是会发起攻击。大河两岸的齐汉两军在这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两天。这两天里,沈林子多次想要自尽,可惜一想到自己的家族,兄长战死,自己若是在战死沙场,他们孤儿寡母日子一定很难过。被亲情牵制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自杀的打算。如今他作为一个俘虏,手边无一兵一卒,被齐军困在账内,自由全无,纵然有心杀贼,但也是无能为力。韦孝宽似乎忘记了他一般,除了派出一个小吏专程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再无一人进入大帐。无微不至的照顾,除了限制了自由,沈林子能够享受到一切东西。沈林子虽然是一个俘虏,但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成天该吃的吃,该喝的时候喝。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沈林子忽然一改常态,不吃不喝沉默不语。“绝食?你说他在闹绝食?”韦孝宽叹了口气,再次确认道。“是,到现在已经一天多的时间没吃东西,也不肯喝水。只是呆坐在那里,问他他也不肯说话。”小吏恭敬道。绝食,这其实是天底下,最厉害,最能表现气节,最无可奈何的方法。绝食,一个人不吃不喝,慢慢的虚弱致死也需要数天的时间。这期间,将要是如何的痛苦。韦孝宽没有说话,站起身在大帐之内四处走动。沈林子的表现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若是想要自尽,何必先大吃大喝待两天?恐怕,他绝食是假,这样的举措是有别的打算。想到这里,他对着小吏说道:“前面带路。”小吏在前面带着韦孝宽快速前进,等他们赶到沈林子居住的账外时,看见的是一个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沈林子。自己给沈林子的待遇,那绝对是没话说,甚至超过了不少将军。这间大帐你,器具齐全,甚至还配备了不少书籍。除了小吏,自己本来还打算配几个侍女,思来想去,还是顾全士卒们的心声,没有违反军法。韦孝宽看着眼前的沈林子,淡淡说道:“事已至此,将军何必如此?”沈林子如同死了一般动也不动,双目紧闭,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软言细语那是没用了。而且韦孝宽相信就算他跪地祈求,这家伙也是无动于衷的。反而让人看轻了。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对于他来说,沈林子不过是一枚棋子。但在一切水到渠成之前,这枚棋子必须留着。想要攻破沈林子的内心,韦孝宽有一百种办法。常言,投其所好,只要能够攻破他的内心,他必然就会再次有活下去的勇气。“将军这般不爱惜自己,难道你以为如此下去就是忠诚?在我看来,如此行为,就是愚忠。”沈林子紧闭的双眼快速睁开,再看看眼前的韦孝宽冷笑一声道:“我与你谈忠奸,那是对忠臣的最大羞辱。”韦孝宽新增明白,自己的激将法已经产生了作用,最起码在韦孝宽的内心深处撬开了一条缝。鸡蛋有了缝就会坏掉,人心有了缝,任何决心都会动摇。“我虽是齐臣,但也深知贵国摄政王刘裕乃是最大的窃国之贼。当初先帝刘备临终之前,刘裕发动政变,窃取了秦汉的国家大权,尔等都是他助纣为虐之人,他都是奸贼,尔等难道不是奸贼吗?”沈林子闻言满面羞愧,正要理论,韦孝宽再次劈头盖脸的骂道:“为臣,你明明是汉臣却背叛自己的君主;为友,你的主君刘裕就在大河对岸,你不想办法早些离去,却在这里一心求死,如此之人,有何脸面谈忠奸。”说罢,韦孝宽快步走了出去。沈林子一句话堵在嘴边半天说不出来。见韦孝宽离去,长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躺了下来。韦孝宽激怒了沈林子,但目的不在于此,待离开这里,随即唤来了自己的两员副将前来议事。“尔等二人皆是孟将军推荐给本将的忠贞之士,如今大敌当前,本将有大事要托付尔等,不知你等二人可能接此重任?”两员副将对视一眼,单膝跪地说道:“我等身为大齐之臣,死亦为大齐之鬼。”韦孝宽满意的点点头道:“河对岸的汉军情况如何?”“暂无任何动静,末将每日每隔两个时辰便排出斥候打探消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汉军似乎已经被我们打怕了,不敢出战。”韦孝宽摇摇头:“刘裕此人雄才大略,纵然之前一度战败,但绝不可能伤到筋骨。如今此举,一定是有所图谋。与其等他们来攻,我们不如抢先出手。”右侧的副将眼前一亮躬身问道:“将军唤我们二人前来,难道是有计策吩咐我等?”韦孝宽见他们都是聪明人,满意的点点头道:“沈林子乃是刘裕身边爱将,深受刘裕的信任。如今被我们生擒,但他的心一直都在刘裕那边。你们试想,若是我们将假意让沈林子走脱,并且把我军最新情报全部带到汉军大营,汉军会如何?”“汉军必然会相信,最终落入将军设下的陷阱之中。”韦孝宽微笑道:“正因如此,从现在开始,大帐周围一切人等你们都必须给我安排好,我意已决,假装让沈林子得知我们粮草紧缺,需要前去调运粮草。只要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刘裕,刘裕必然有所行动。刘裕若是中计,我们既可以在原定目的地设下埋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我们还可以调动兵马偷袭他们大河西岸的军营;若是刘裕不相信,则必然会对沈林子降低信任。沈林子走投无路,必然只有投奔我大齐。他深知秦汉各处布兵的具体情况,若是此人来降,我大齐日后进攻雍凉,定将易如反掌如入无人之境。”二位副将也是叹为观止,连忙领了将令前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