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西门的乃是受刘仁轨指派而来的张顺。他方才赶到,本来还打算喘口气,却没想到正在这时,城门打开,大队的百姓从里面走了出来。“传令各部,将他们围起来,不许他们任何一人出城。”张顺将令下达,士卒们手持武器上前驱赶。百姓们见到刀兵皆慌乱起来,而就在这时,混在人群中的覃纪纯趁机捣乱,使得百姓皆四散而逃,场面顿时大乱。张顺可不是什么仁慈之辈,当初无论是在平州还是在夷州,只要是他领兵,一直都是执行着斩草除根的战略方针。如今这些百姓不动还好,一旦动,他岂会善罢甘休。士卒手中的刀快速挥动,一时间,无数的士卒快速惨死在齐军士卒的手中。见齐军打开杀戒,覃纪纯也顾不上那么多,亲自驾车,载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和妃子,一路向南逃窜。而那些未能逃上车架的亲随和百姓则全部惨死在齐军的屠刀之下。部分百姓见无法出城,只能退回城中。一路南下,连续奔驰了近二十里之后,见齐军还是未曾追上来。覃纪纯这才长出了口气。可怜他一代君王,手握大权,曾经膝下也是有大军数万。但如今,居然落得个孤身一人的下场,这种大起大落,让他也有些黯然不已。马车之上,一个幼童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父王,问道:“父王,我们还要走多远啊,我想回家!”看着那可爱的儿子,覃纪纯老泪纵横,但眼下他们并未逃到安全地方,只能将儿子交给宠妾让她好生照看着。约莫又走了十几里路,覃纪纯实在是感觉肚子饿得不行,恰好眼前出现了一处村庄,这才打算进入村庄休息片刻,寻找一些粮食充饥。但刚入村,却愣在那里。满地的尸骸,遍地的鲜血,不少地方还在冒着火焰,但从燃烧的程度来看,这里应该在不久之前才刚刚结束战斗。村子之内无论老幼尽皆被屠杀,最让覃纪纯惊讶的是,村内并没有看见一个女人。由此可见,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抢掠钱财,而是劫掠人口,尤其是女人。万象国乃是男尊社会,女人的社会地位比较低。基本上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正因如此,在万向国内,一个男人取多个女人是很经常的事情。但作为人口繁衍的重要工具,覃纪纯自继位以来,一直都是想方设法改变原来的格局,稍微提高了女人的地位。在不少地方甚至允许女人出来经商。“此处不可久留,咱们还是快些离去为好。”说着,覃纪纯连忙驾车准备离去。就在这时,村子里面忽然窜出来一队士卒,为首一人身穿麻衣,头戴布帽,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所有的士卒都是手持各种兵器,绝大多数都是木头武器。身为君王,覃纪纯只需一眼便看出来,眼前这些并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一大队的士兵,看装束,这些都是扶南的士兵。“女人,这里有女人。”一个士兵惊讶的叫喊道。这一喊,顿时从周围窜出来了很多的扶南士兵。覃纪纯带着的,自然是他三千佳丽中最为美艳的那一位,如此绝色,纵观中南半岛之上,恐怕都是闻所未闻的存在。这样的美人,对于男人来说,乃是致命的。纵然只是看一眼,也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大胆,你们还不速速退下,我乃万象国大王,要见你们的国王,还不速速引路。”众多士兵一听此言,顿时有些胆怯。他们之中也有见多识广之人,一眼便看出覃纪纯所坐的这架马车着实不凡。上面的雕刻和装饰也只有国王才有权利享用。在等级制度及其森严的这里,纵然杀敌国君王,那也不是一个小兵可以随便动手的。就在双方僵持之时,队列自动摆成两队,一个骑着大象的战士从后列缓缓而出。巨大的象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你是万象国君王?”“本王正是,快带我去见你们国王,本王有要事要告诉他。”这个骑着大象的战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覃纪纯,朝着身后一指道:“王架在二十里开外,你随我前来。”覃纪纯长出了口气,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些士卒都是扶南的前锋军,名义上是打探军情,但实际上,他们却在行强盗之事,四处劫掠人口财富。可惜覃纪纯现在寄人篱下,明知他们是自己的敌人,但眼下也只有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向他们俯首称臣。大约行进了十里地,明显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掀开马车的帘幕,眼前是一大队象兵部队。中南半岛的国家之中,名义上是万象国第一,但其实扶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顶尖强国。不单单人口居于各国之首,扶南境内还有数千象兵部队。万象国名义上有不少象兵部队,但实际上这些部队也都是分散在各地,并没有形成有效的统一战队。如今,扶南王的象兵部队出现在这里,可见联军已经离着王城不远。通传之后,覃纪纯整理了衣服,走入了大帐之内。帅帐内,扶南王罗列倚靠在王位之上,身材臃肿,眼神迷离,看得出之前喝了不少酒,眼下还在醉酒之中难以自拔。在他的身边,一个年轻的王子见到覃纪纯,急切的来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下他问道:“国主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齐军已经攻破了王城?”覃纪纯无奈的摇摇头:“齐军势大,我们不是对手,纵然我们用了计策,但还是无法守住城池。”王子罗洋一愣,笑道:“你们万象国不是传闻有数万大军吗?这才多久就被击败了,可笑,可笑啊!”覃纪纯心中咬牙切齿,但现在也只能陪笑道:“王子,我们已经没法指望了,只求你们能够击退异族,保我中南各国安全。”罗洋一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你放心,我扶南的五千象兵部队全部集结而来,此番不单单要击败这些异族之人,我也要所有人知道,谁才是中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