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他们隐藏之地,是一处山谷。这山谷直径有数公里,呈圆形。山谷四周的山崖并不高,山谷中生满了高有三百多米的巨木,从上而下密集的藤蔓,在大树间,组成了三层到四层不等的网络。密密麻麻的小灌木,在藤网上胡乱的生长着。一层层藤网,自成一方天地。甚至,有不少小虫小兽,在这些网络间建造了巢穴。佣兵团残留的战士,随着吴海他们往山谷里一钻,侦察卫星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山谷正中,有一口圆形的水潭。潭水碧绿幽深,因为恒古不见阳光的缘故,潭水冷森森的寒气袭人。一根手腕粗的藤条,从水潭上横过,吴海就坐在这根藤条上,静静的聆听令狐胖子汇报。“所有的主战团长,除了我之外,都被俘虏!”“所有斗士同样被打伤带走,现在团内的高手,只有护法和我两个人了。”“普通士兵,大概还有两万四千多人,其中一半人,带有轻重不等的伤势,而我们却缺少医疗器械,三天内,倘若得不到足够的药物,会有四千多重伤员,因为感染而死去。”“所有辎重,都被联邦军方接收,我们现有的武器,是普通突击步枪两万两千多支,轻机枪五百多挺,重机枪六十多挺,口径二十毫米以上机炮、迫击炮等没有。进攻手榴弹还有三万七千多发,用来炸毁火力点的高爆炸药还有十五万公斤。”……吴海双手放在丹田附近,丝丝白雾从指尖喷出,慢慢的白雾缠绕在他身周,下方的潭水慢慢的结出了寸许厚的冰片。令狐胖子敬仰的看了一眼吴海。他继续说道:“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可能我们的形迹,已经暴露。”“暴露了?”吴海淡然一笑,缓声道,“那就暴露吧!”“在密林中,大部队前进速度缓慢,我们只要小心远征军精锐小部队的突袭,以及空中力量的打击就可以。”“告诉兄弟们,撑过这一段时间,就有机会了。”“我们不能继续转移,兄弟们熬不住了……所有的炸药和手雷,都按照我的要求埋下去了么?”令狐胖子闻言,掏出了一个遥控器,丢给了吴海。“按照您说的那几个点,所有炸药和手雷都埋下去了。”吴海伸手接过遥控器。他仔细的询问了遥控器上的几个按键,所对应的爆炸点。令狐山野知道这事情大意不得,他急忙给吴海解释清楚了。“滴滴!”令人手腕上的通讯器,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通讯器内传出:“嘿,狩猎时间到!”“你是谁?”令狐山野猛的瞪大了眼睛,他低声喝道:“蛮牛?”“嘎嘎,那黑大汉确实像头蛮牛!”低沉的声音,在通讯器中戏谑笑道,“我割断了他的脖子,他血液的味道,很香甜!”令狐山野气得一拳砸在了通讯器上。吴海冲天而起!他脚尖,在头顶几根藤条上一借力,带着一阵狂风,冲破了几层藤蔓织成的网络,直冲到了一株大树的树梢上。道袍、鹤氅急速变幻形状,很快就变成了一套作战服,穿在了吴海身上。吴海游目四顾,刚才死的那个哨位,在西侧的一个小山头上。蛮牛是个游动哨,他身边有七个暗哨位,既然他被杀死,而七个暗哨位都没有传回消息,显然,山谷西侧的哨位,全盘失守!“哦了!”通讯器内再次响起声音。突然,一个令人心头作呕的声音响起:“亲爱的弑天先生,您听到了我的声音么?”“您东边的哨兵一共九十七个人,都被我干掉了。你猜猜我怎么杀死他们的?嘻嘻,我就不告诉你,我挖走了他们的心脏!”山谷东侧、西侧的哨兵都被摸掉!吴海站在树梢上纹丝不动,他全部的精气神都压缩在体内,心神宁静没有半点波动。令狐山野已经在下面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山谷内所有还有战斗力的佣兵,纷纷握紧了武器。躲藏进这座山谷,已经有十几个小时,足够布置下大量的埋伏。佣兵团内有高薪挖来的特种部队教官,经过他们的指点,山谷内的密林,已经布满了致命的陷阱和机关。一股肃杀之气,在山谷之间弥漫开!吴海的气息,渐渐的和这股杀气,融为一体。通讯器内半晌没有了声音,但是,吴海似乎看到那些袭击者,正在小心翼翼的摸进山谷。“滴滴滴!”通讯器又响了起来。一个女子娇媚的笑了起来:“呵呵,我可不擅长潜行刺杀,为什么我要和你们打这个赌呢?我慢了三分钟,这一百联邦币,我输得心服口服!嘻嘻!南边方向,九十五个哨兵,全部死了哦!”一声巨大的暴鸣声从北方响起,一声中气浑厚的咆哮声远远传来。通讯器内传来了宏亮的怒吼声:“该死的家伙!我为什么会和你们打赌?哼,我的这个身板,怎么可能和你们比?”炒豆子一样的枪响声,不断从北方传来,但是很快,枪声就弱了下去。吴海动了!他跳下树梢,轻盈的踏着几根延伸向北方的藤蔓,朝着枪响处狂奔而去。云靴所化的战斗靴,带起两道淡淡的流光。吴海的速度,很快就接近了音速。战斗服四周有一层光晕缠绕,虽然以如此高速奔行,却没有带起半点儿风声。十五秒后!吴海赶到了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的北方密林中。一个生得好似大猩猩般雄壮的白发男子,正挥动着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棍,奋力的击打着地上一堆已经不成人形的肉酱。看那一堆肉酱中残破的衣服碎片,这些被击杀的人,全都是佣兵。这人高有两米五左右,近乎红果果的身体上,布满了肌肉块。这人疯狂的锤打着这一堆肉酱,带起的血肉四处飞洒,林间一片血肉模糊。“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你们为什么发现我后要开枪?你们不能安静的让我杀死么?你们害得我输了一千联邦币!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白发男子一边疯狂的挥动铁棒,一边絮絮叨叨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