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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易扬看着这棋盘上的残局忍不住苦笑起来——老和尚说了,不能用他用过的棋路来破解这“梅花三弄”,那就是要用自己的真实棋力。
只是这象棋残局和围棋残局稍有不同,围棋之道输赢只有势大势弱之分,象棋的输赢到最后当真可是片甲不留一子不存。
最让徐易扬头疼的是,按常理来说,既然是破解残局那不得有个对方,可这老和尚倒好,摆下了棋局,自己却撒丫子溜走,这让自己跟谁对弈去?
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作弊直接伸手拿掉他的老“将”或者随便几个棋子。
不过,徐易扬心里想是这么想,最终还是没把手伸出去直接拿掉黑棋老“将”或者几个棋子——真那样干就有些不地道了。
细看这盘残局,倒也不是街头那种较为常见的三五几步之间就能将死对方的套路,只是整体来看,红方虽然势强,但阵势比较散乱,黑方实力虽弱但阵势严密攻守兼备,就徐易扬的棋力来看,五步之后,黑方便会展开强力进攻,十来步之后,就能将整个红强黑弱的局面扳转过来。
以徐易扬的棋力,十五步之后的棋局形势也就无法预料判断了。
见徐易扬看着棋盘久久不能动子,苏珊跟叶忆欢嘀咕了几句,看样子是不想呆在这里干等,所以要跟叶忆欢一块儿先去寺里面,只是叶忆欢却有些犹豫很想等徐易扬破解了残局然后一起走。
可是,架不住苏珊的蹿缀和拖拽,叶忆欢最终还是跟苏珊一块儿去到了寺庙里面。
大树之下,也就只剩下徐易扬一个人渐渐沉迷到了棋局之中。
只是先前徐易扬还只说这个残局只是棋盘上的征战杀伐,哪晓得刚刚相好第一步伸手去拿棋子,徐易扬只觉得一下子像是被电击中,脑子里面轰的一声顿时成了一片空白。
等徐易扬再次清醒一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片白光之中——白光并不见得刺眼,但除了能看得见对面一个瞑目打坐的清瘦老和尚之外,其它的任何事、物都都成了一片空无。
这个老和尚也跟先前见到的那个老和尚不一样,不仅头顶戒疤晰然,身上也是规规矩矩的披着佛门袈裟,宝象甚是庄严,让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敬畏。
“元光禅师?”徐易扬一见这个老和尚,顿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来了?”
“元光禅师?”徐易扬再次开口问道。
“正是老衲……看你心中迷惑颇多,恐怕老衲我也无能为力……”
徐易扬微微吸了口气:“我的确有些很头疼的事情,就说眼前吧,这晓月水阁是我必须要去的地方,可这晓月水阁……”
元光禅师淡淡一笑:“看你也是非常经历之人,所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晓月水阁乃镜花水月,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徐易扬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这个烦恼的确是我自找的,可我也只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有摆脱烦恼之能……”
元光禅师又是淡淡一笑:“看你也有几分悟性,回去多看看佛门《金刚经》罢。”
说罢,元光禅师缓缓闭上眼睛。
看元光禅师缓缓闭上眼睛,徐易扬便晓得他是在谢客了,可是,元光禅师让自己回去,怎么来这里的自己都不晓得,说是自寻烦恼,怎么回去可不就是自己眼下的烦恼?
元光禅师突然睁眼喝道:“还不回去……”
这一喝,元光禅师一定是用了佛门狮子吼,吼得徐易扬浑身一震,甚至眼前一花。
等回过神来之时,徐易扬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一颗棋子将落未放——眼前哪里还有白光和元光禅师!
徐易扬不晓得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又经历了一次幻境,但刚刚看到的,却又清晰无比,甚至元光禅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深深的镌刻在自己的脑子里面。
——应该说自己已经见过了元光禅师,只是自己实在不晓得是佛法通灵还是幻境而已。
当然,元光禅师说的话,徐易扬也是一下子不太想得明白。
元光禅师说晓月水阁乃是镜花水月,难道那也是一处幻境?元光禅师还让自己多看看佛门《金刚经》,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徐易扬也没想出来个头绪,只是不知不觉之间,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徐易扬忍不住随手放下手里的棋子,转头去看咳嗽这人是谁。
没想到一转头,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光头和尚,冲着徐易扬颂了一声佛号又稚嫩着声气儿说道:“我师叔说你已经破解了这局残棋,请你移驾禅室叙话……”
“我已破解了棋局?”徐易扬忍不住转头去看石桌上的棋盘,棋盘上,自己刚刚落下的一只棋子却不是自己先前相好的那一步棋路,甚至看起来像是走了一步废棋,甚至使得自己中门大开,让黑方棋子可以有机可乘迅速进入攻势,让自己立刻损失一个“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