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元的这个意见没有人反对。当然,五两也肯定要饿肚子,因为这大约就是一顿半的饭量。至于三两,基本上就是一顿饭,而且是饭量比较小的标准。
说是这么说,但张文秀还是有点尴尬地说:“可我也不是什么修炼者,消耗能量……”
她只是一个文化人,而且又是个女人,身体本来又相对瘦一些,不能跟修炼者比消耗。要是给她每天五两,几乎天天都能吃个大半饱了,这简直太奢侈。原本应该闷声发大财的,但她觉得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多吃的,就是别人嘴裏省出来的,这是生命物资呢。
陈太元笑了笑:“您是咱们当中唯一的文化人,而且是位女士,应该的。不光是您,还有心墨也按照这个标准分配。虽然小孩子消耗的能量少,但毕竟是长身体的时候,作为咱们三十多人裏面唯一的未成年,他也得重点保护。”
“道爷无条件赞同!妈个蛋,这才是亲生的师父啊。”心墨兴奋地说了句,但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陈太元听着总觉得别扭,妈蛋有亲生儿子,难道还有亲生的爹?这“亲生师父”的说法简直狗屁不通。
总之,张文秀心裏头暖暖的。本以为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结果发现自己这个教书先生和一群能征善战的“武夫”在一起,竟然能这么融洽。而朱莉和郭永泉就不用说了,自然更加感激。其实平时说什么好话都是需的,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怎么对待你,最能说明问题,这一点是装不来的。
“煞星呢?”剑舞看了看不远处独自蜷缩在一起的煞星,低声说,“我觉得,她对咱们还是会有很大作用的。”
于是大家均无异议,都将煞星作为自己这一“等级”来对待。但是小泽爱就免了,这破妞儿当初翻脸太快,找到靠山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现在饿肚子也是活该。
随后陈太元宣布了这个研究决定,对面二十多人虽然一个个苦涩无比,但终究没有引起骚乱。每天三两,基本的生命保障有可能差不多,但一个月后肯定都饿得皮包骨头了。
特别是一个体重近二百斤的胖子研究员欲哭无泪地用英文哭诉道:“陈先生,我这体重……每天至少吃两个人的饭量啊,您给这150克(三两)定量也实在太少了。”
陈太元摇头,毫不妥协地说:“对不起,每个人必须平等,长得胖、拉的多、吸收消化不健全……等等问题只是个人问题,不能因此而打破规矩,不然大家就乱套了,不是吗?当然,你体内有别人不具备的脂肪含量,反倒能比别人更能支撑嘛,说不定这个过程就替你减肥了呢。”
这位胖老兄只能哭丧着脸蹲下了,和心墨一样老老实实不说话。扑腾多了饿得快,看来这道理大家都懂。
而这时候,终于有一个女人貌似鬥着胆,但还是心中愤愤不平地开口了:“可你们为什么每天五两?大家都是人,我们消耗的能量一点不比你们少的。”
梅不屑地笑了笑,说:“因为我们是战胜者,而你们是俘虏,这个回答够不够?原本你们在头顶上那层优哉游哉,帮着猎人公司将我们封杀在这裏。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怎么,就不许我们得瑟一点了?当初封杀我们的时候,猎人公司包括你们都恨不能把我们都困死在这裏面的。现在情况翻了过来,我们没有赶尽杀绝,已经够对得起你们了!”
松马上帮腔:“是啊,要说我们全都把食物攥在手里,你们也没一点办法。所以说,你们吃的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捡来的馒头还嫌馊气,真是不知足。”
对面那女人也无话可说了,气哼哼地坐了回去。但陈太元却很清楚人在困境之中的心理,本就可能会因为困难而变得黑暗。
张文秀在一旁歪着脑袋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不是很郁闷?”
“没有,升米恩斗米仇,这是正常心理。”陈太元说。不得不说,张文秀也为他这种淡定而感到稍稍惊讶。这似乎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男生,而更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士。
“不过,”陈太元皱了皱眉头说,“这种问题也不能不重视。这些天都还好说,就怕越往后就越是容易积累负面情绪,到时候恐怕会出现一些乱子。”
说着,他让心墨要求信长僵尸,必须好好看管着食物和水,同时也把魏阳派过去。陈太元明确告诉了众人,现在看管粮食的是两尊“大神”,不怕死的你们就去哄抢偷盗。很显然,谁也不敢乱来。
大毛和二毛被当作了在大厅维持秩序的,也确实对现场形成了巨大的震慑。都是些文职人员,谁敢招惹这两个汉级巅峰的活僵。
就在这种状态下,还真的平静了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当然,一个个也都开始饿得浑身无力,眼皮都有点耷拉了下来。
黑暗之中,心墨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呸了一口:“妈个蛋的,我感觉咱们不像是在等着救命,而像是在等死呢……师姐他们,不会放弃救援了吧。”
这话说出来就是找骂,一群人都说他是乌鸦嘴。但是,每个人的心情显然都因此而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