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美洲地区的气候,从每一年的5、6月开始,就应该已经进入了雨季。
但是,在1519年的6月,一场严重的旱情却开始在整个中美洲蔓延——虽然已经进入雨季,但各地的降雨量却小得可怜,每次降雨只是湿润了一下干燥的地面就已经结束,对于缓解旱情根本起不了作用,到处都出现了土地龟裂,秧苗旱死的可怕征兆,粮食大幅度减产已经成为定局。
幸好,在希望港的四周,湖泊河流甚多,并不缺乏水源,又修筑了引水渠道,因此受旱灾的影响不大。但是,一些距离希望港较远的外围村镇,尤其是几个不靠河的伐木场附近,水源就成了问题——泉水干涸、溪水断流,居民只能将一些池塘洼地作为取水的场所,而缺乏流动性的死水,又更容易滋生疾病……
譬如在此时,王秋就站在一座距离希望港大约五公里的村子里,看着一名武士用葫芦瓢舀了些水过来——这座村庄附近的小溪断流了,只剩下一堆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烂泥。大片的庄稼因为缺水而枯死,村民生活只能全靠几个蓄水池里储存的雨水,时间一久,池水已是浑浊不堪,滋生了不知多少细菌和虫子。还没等那位武士把水瓢拿到身前,王秋就闻到一股怪味,只得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他把水倒了。
水池旁边的茅草棚中,躺着几个肚皮高高鼓起,脸上却满是病容,显然是得了寄生虫病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急症患者发了高烧,脸色红得如同煮熟的龙虾,虽然已经喂了口服青霉素,但病情依旧是很不妙。
“……唉,这样不干净的水喝多了,身体不得病才是怪事呢!”
看到如此一副凄凄惨惨的景象,王秋也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些病患,本地的土着巫医水平太差,基本上只知道杀人活祭和跳大神,连对症的草药都不会弄。诸位并非医科专业的穿越者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把患者尽可能严密隔离,死者的尸体焚烧深埋。对发高烧的人胡乱分发一些抗生素和阿司匹林药片,给患了寄生虫的人服用一些打蛔虫的药物,至于究竟对不对症,能不能起到疗效,就只有祈祷上天保佑了。
除此之外,另一个比较有效的对策,则是废弃某些严重缺水,以至于无法维持基本生产生活的村庄和田地,把村民迁移集中到希望港,编入伐木队以务工为生,至于口粮则依靠官府补贴——先前通过倾销现代工业品,从各个部落换来的粮食在仓库里还有很多,暂时还是够用的。
实在不行的话,王秋也可以从现代世界大批采购粮食,弥补粮食缺口:得益于化肥、农药工业的发展和生物技术培育改良出来的高产种子,若是论各种主要粮食的价钱,没有哪个时空比现代世界更便宜了。
总的来说,虽然希望港附近的灾情让人有些头疼,但还远远没到影响社会稳定的程度。
然而,既然连开了金手指外挂的希望港,在旱灾面前都是如此狼狈。对于其它没有什么底牌的印第安部落和城邦来说,可就更是一场浩劫了——干旱让土地龟裂,干枯的玉米在烈日下奄奄一息。就算家里多少还有些存粮,不必担心马上会饿死,但无孔不入的病魔,依然会无声无息地夺走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结果,从6月底开始,随着一些外地商贩和打工者的脚步,一场更加凶猛的瘟疫袭击了希望港。
虽然希望港的穿越者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瘟疫了,但这一次的病情,依然让他们吓了一大跳。
“……高烧、咳血、呕吐、腹泻,皮肤下满是紫黑色的出血块,从发病到死亡往往只有六七天……这样的症状……难道是欧洲探险队带来的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