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了离开上海的汽车之时,川岛芳子依然感到有些浑浑噩噩、不可思议——她实在无法理解,这帮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为何能有这般底气,居然敢在无险可守的上海滩,硬抗欧美列强的大舰巨炮?他们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又或者只是盲目的乐观,对所处的恶劣局势缺乏清醒的认识?
无奈之下,川岛芳子只得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摸出信封,打开了上海苏维埃政府回复给她的信函,喃喃地念出了上面那一句给她印象最深刻的话:“……帝国主义在东方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们到底以为自己是谁?”
“……他们大概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吧!哼,那根本就是一帮疯子、一群屠夫、一伙流氓!”坐在她旁边的陆尔轩,带着满身满脸的伤疤,无限愤恨地如此大骂道,“……也就是奇娜这样不知廉耻的毒妇,才会跟这帮赤匪混在一块儿!可怜我的女儿啊,还不知道会被她这个恶妇给带坏成什么模样……”
听到这话,川岛芳子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似乎又一次刷新了自己人品下限。
——在离开上海之前,陆尔轩又厚着脸皮去找了一趟他的前妻金奇娜,说是想要见一见女儿,然后大言不惭地表示,上海这边即将爆发大战。实在是不安全,所以想把女儿金杏贞带走。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此外,他还给女儿在东北老家说了一门亲事,这回正好让金杏贞过去看看亲家……
对于这样的蠢话加疯话,金奇娜都已经是气得快要乐了:对待自己就是宣扬“性解放”,对待别人就是强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了……这位留洋归来的陆教授,还真是够精神分裂的啊!
“……哟,陆先生,你现在倒是惦记着女儿了?但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怎么也没给过她一分一厘的零花钱,女儿每一次生日的时候也没寄来过礼物啊?记得当初你不要我们的时候,可是连一毛钱赡养费都舍不得出,想把咱们娘儿俩丢在上海滩的大街上自生自灭的,眼下却来无事献殷勤,除了非奸即盗,还能是什么缘故?既然贞贞从生下来到咱们离婚。都没见过你这个当爹的一面,索性还是不要见了吧!”
一通冷嘲热讽下来,陆尔轩的脸色颇有些难堪,但还没等他考虑好该怎么把话给圆过来,金奇娜就毫不客气地补上了最后一击,“……甭给我演戏啦!你还没这个水平!你以为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把贞贞推进火坑,让你把女儿绑回去当肉票?这应该是日本人的意思吧!你这狼心狗肺的下贱东西!”
被戳中的心思的陆尔轩,一时间恼羞成怒:“……杏贞是我的女儿,你这泼妇凭什么不让我管!而且居然连她的姓都改了,还有没有半点良心!”然后就要扑上去扇金奇娜的耳光。好显示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
谁知金奇娜这个穿越者可不是民国年代的千金闺秀,反倒是在未来世界一向接受着各种“野蛮女友”式的女汉子教育。既没有三从四德的妇德,更没有逆来顺受的习惯。看到这个男人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她当即就利索地摸出一把电击枪,“刷拉”射出一道闪电,把这个暴躁的男人给当场放倒。
然后,还不解气的金奇娜又吩咐守在门外的衞兵,抡起拳头棍棒把前夫一顿狠揍,最后还把他吊起来亲手抽了一顿鞭子,这才恨恨地把他丢了出去,声称自己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汉奸人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