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舒昂起头,漆黑的眸子中流动着森然冷意,“也许可借此机会折服于我,让我入魔呢!”
几位天子顿时笑了起来,浊醐天子更是难得笑得花枝乱颤,娇`声如冰玉一般,
“刑天之主,这可是为难我们了,各位天子都舍不得放手,只能一齐上了,以后,还请多加指教。
至于你要一脉天子偿还因果,也不是不行,其它天子不论,我等八位若是真被你拿住了破绽,绝无怨言。”
……
张牙舞爪的魔气触手不再与无头神魔纠缠,反而将虚天缝隙的四处封锁得风雨不透,漫天魔气已然如有灵性一般缩回了虚天之中。
只有那道惨烈的伤痕留在了青冥,似为这天地大变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各家天宗的元神不由得都是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便是有天塌地陷,终是撑过了今天,撑过了天魔降世最凶险的一刻。
各脉大自在天子可以真身入世,天地格局已然大变,后面当然会有诸多大事发生,幸好,最坏的可能被刑天之主挡住了。
当真是雍都的幸运,是中原的幸运,更是人族各域的幸运。
修宜和尚抬眼看着儒雅道子,眸子中满是欣赏,不过旋即发现不对。
姜默舒神色沉凝如水,面无表情,似是有极大的畏难,甚至,甚至修宜和尚在刑天之主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一丝恐惧。
恐惧?!怎么可能?!便是喝退诸脉天子之时,刑天之主都神色自若,不弱天子丝毫,不惧天子半分,为何此时却似生出了畏惧之心?
难道魔母以魔妙暗算了刑天之主?难道默舒刚才是勉强支撑着道体?
修宜和尚心头一急,不过面容上却是丝毫不敢露出异色,只是缓缓向半空中的道子靠了过去,以策万全。
一个身影却是挡在了道子身前,正是劫宗元神,神色冷冷看向修宜和尚,以及其它几个发觉不对的元神,“我若是舍了心拼命,拖两个同游幽冥当不成问题,所以莫要让我起了误会。”
修宜和尚旋即定住了身形,沉声开口,“刚刚护住天锁的细节还需请默舒详细讲讲,到我那小庙坐坐如何,渡弥同去。
对了,我宗里大阵还未关闭,暂时也不打算关闭,阵势已换为了隔绝窥探的神妙,不过阵势中的斗法玄妙却是撑不住了,想来过几息就会自然封阵,渡弥你炼宝厉害,帮我修修。”
虽未明说,不过言下之意渡弥仙尊倒是听懂了,若是姜默舒的道体出了问题,可在锁龙寺中养伤,甚至修宜和尚愿意交出宗内大阵控制权。
诚意不可谓不大,渡弥仙尊脸色好上了一丝。
不过此时,劫宗元神不敢冒任何一丝风险,从天魔开始退往虚天,刑天之主的脸色就愈发沉凝,刚刚传音给他,甚至提到人族元神中有人勾结天魔,比如复眠。
既然有一个生院元神勾结天魔,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想到此处,劫宗元神灵台中已然是有些发凉。
“修宜,你的好意心领了,我还护得住他。
当务之急是把雍都中的魔母和魔皇找出来,你们若是有心,到雍都去帮忙才是对的。”
渡弥仙尊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摇头,不肯在儒雅道子的安全上留出丝毫破绽。
话音刚落,清风朗月似的声音从劫宗元神身后传出,“谢过仙尊遮拦,心神消耗是有些大,不过我还撑得住,我脸色不好是因为另一桩麻烦。”
周遭的几位元神听到刑天之主如此一说,当即放下了心头的千钧巨石。
修宜和尚轻轻呼出口气,想也不想便开口了,“到底何事,这里如此多的天宗元神,你倒是不必所有事情都扛在身上。”
姜默舒顿时苦笑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眼睛向上一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喏,上面那个大麻烦。”
话音刚落,失去敌人的无头神魔倏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向了一众元神,旋即将明月斧刃和如山大盾猛一撞,胸前凶睛中尽是血红赤光,腹部巨口中更是獠牙狠错。
修宜和尚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遭了,天魔退走,神魔斗性无法发泄,要找上各位元神了。
关键是这后天神魔,已然得了灵性,又不受御使,比刑天之主手中还要凶戾三分,刚刚与遣魔游仙八妙阵杀伐,几乎挡下了近三成的魔妙。
“默舒对不起,好在这里元神众多,当能困住这后天神魔,让你重新祭炼它。”
道子摇摇头,脸上有着淡淡的惨意,“没用的,修宜大师,神魔灵慧已生,半步不离虚天裂缝。若是你们围上去,刑天神魔不受威胁,必然冲入虚天,到时候落入天魔手中,麻烦更大。”
“那你的意思,任神魔自由来去,以后再想办法?”修宜和尚顿时吃了一惊,这可是一尊后天神魔,更是刑天之主的立道之基,真就这么不管?儒雅道子难道不证元神了?
姜默舒将手一摊,抬头看向虚天裂缝边缘的无头神魔,不由得再次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
“是管不了,刑天已然生出灵慧,我无法再制御他,只有先放他到天地中,以后再想想办法。
对了,修宜大师,轩鹏仙尊,哦,还有悲蝶仙尊,跟三位打的交道多些,多少有些熟悉,对不住了。”
三位元神神情一凛,怎么回事,为什么姜默舒会这么说?什么事情竟然让刑天之主为难成这个样子。
声音沙哑又带着蛮横,猛然从青冥中落下,让元神闻之色变,令道子羞而遮面。
“修宜那个秃驴呢?跟个废物一样,居然妄自破开地脉之锁,亮锃锃的脑袋里,装的牛粪嘛?便是灌点水也好啊!”
“让你耍雷不是让你耍宝,轩鹏你修行是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嘛?松开天运之锁,我呸!”
“悲蝶那老女人呢?自诩清高,还不是被姜默舒打了脸,装什么装,不装会死?!”
修宜和尚已然闭上眼,忙不迭地口呼,“我佛慈悲,今日弟子怕是要生嗔念了。”
刑宗元神张开嘴巴,瞠目结舌,茫然地看着儒雅道子,似是不能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默舒,你我好歹也算熟人,你居然如此看我?
姜默舒看着愤然盯着自己的悲蝶仙尊,不由得缩在了劫宗元神身后,嗫嚅着开口,
“不是这样的,刑天是刑天,我是我,这神魔说什么真的与我无关。”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我有所念魔,隔在青冥上,
语出珠玑烺,平添我愁怅,面皮多荒唐,谁能真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