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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儿子。
凌伯升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他更不喜欢展望未来,他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高山忽然提起来,他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儿子。
或许,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敢想起。
没有错,他凌伯升也有不敢想起的东西。
他杀过许多人,许多许多的人,他从不怕想起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但是,唯独那个孩子,他不敢想起。每每只是想起一下,他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于是,只能选择忘记。选择自己从未有过那个儿子。
但是凌伯升知道,忘记,只是一种逃避。
他的儿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才是真相,这才是事实。
“伯升,或许你忘了,但我忘不了。”
“我——”
“曾经,我那样卑微的祈求叶承枢,祈求他放过我儿子一命。没关系,哪怕他给我一个残缺不堪儿子也没关系,只要他不夺走我的儿子。这就足够。可我的卑微祈求,根本什么都没有换回来。我的儿子,还是死了。是死在了叶承枢的一念之间。”
高山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平静的诡异。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怨恨,有的,只有一派冷漠。
好像,他此刻不是在谈论自己的儿子,他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就是他的冷漠,让凌伯升揪心,也担心不已。
“高山,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
“不要再想了吗?”高山冷冷一笑,“伯升,或许你已经不认那个儿子了,但我认!他做错了事,这个后果我帮他承担了不行吗?我用我的命,换我儿子一命,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祈求,都被叶承枢无情的拒绝。你树,我能不恨他吗?我能不怨他吗!”
“这是他应得的结果。”?“放屁!为什么偏偏要我的儿子去死?!”
“因为,我们的儿子,做了错事。”
“可,可……可我只想报他一命,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再抬起头,那张白净的,云淡风轻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我儿子是死是生,只是叶承枢的一念之间!我儿子不是非死不可!不是!叶承枢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或者,他只要稍微仁慈那么一点点,我的儿子就不用死了!”
儿子,儿子……
这也永远都是凌伯升心头一块无法解开的伤疤。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哽咽,但被他强忍住了,“是的,你说的没错,高山,我们的儿子可以不用死。只要,叶承枢仁慈一次。可是,叶承枢本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是一个政客,跟你一样,他是一个玩弄阴谋的人。如果换做是你的话,叶承枢卑微的向你祈求,你会答应他吗?”
“我……”
高山无法回答。
伯升说的很对,他跟叶承枢,本质上是一类人。
如果叶承枢的女儿做出了差点害了他全家的事情,不管叶承枢如被卑微的向他祈求,他都不会答应叶承枢。
因为,敢碰他的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
“高山,你都尚且无法做到的事情,凭什么就要求叶承枢一定能做到?”
车子早就停稳,但没有人开口打算他们两个人。
权子墨没有,司机没有,叶柚子也没有。
他们都在车子停在省厅大门的时候,自觉的下了车。将这一小片天地,留给两个失去了儿子的可怜的,父亲。
凌伯升一脸的痛苦,这一刻,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终于卸下了他的坚强与骄傲。他的脆弱,只留给自己最爱的人。
“高山,你相信我,我心里的痛,绝不会比你少一分。那孩子,也是我的儿子啊!叶承枢执意要他死的时候,我也恨不得一刀宰了叶承枢。可我想了想,如果你跟儿子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那个人是叶承枢的孩子,我也会毫无余地的要他死!”
高山泪流满面的望着他,“伯升……”
“我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凭什么去要求叶承枢呢?他跟我们一样,他也是人。”
“可他多的是办法让炎儿无法再兴风作浪,他都可以废了炎儿。他为什么就不能留炎儿一条命呢?”
炎儿。
凌炎。
这个名字,太久没有被人提起过。
凌伯升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炎儿,自从那孩子长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唤过他。他都是叫凌炎,或者是凌少校。他都快忘记了,炎儿,这两个字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