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学子算得焦头烂额,算盘打得滴滴答答的,不时还有同一道题目得出四五个答案的,崩溃得要哭来了。
此时一看李福德卷子,字迹整洁,答题清爽,先解再设,思路清晰之极。
比如其中一道行军之题,一行伍绵延十五里,将军命传令官骑马至末尾传令,其中军伍日行五十里,马儿急行日四百里,一来一回,需要多长时间。
监考官暗自验算,果然无差,不由点头:“虽然不是出身豪门,但是既然姓李,那么就可以谋个好出身,从小吏做起,倒也是个人才,可以赏识举荐一二。”
李郸道并不知道已经有数个监考官和审阅官,对李福德已经上了心。
虽然还其他人已经定了一部分名额,但是还有一部分名额也确实是从外面淘来的,只不过要身家清白,而且的确优秀。
李郸道这边已经在那边蹲了好几日,就看见了这么一个苗子,有心渡他入道。
因此一连数日坐在那里诊病卖药。
“小郎中,有那种药卖吗?”一个流里流气的少年郎,促狭着眉眼,悄咪|咪的小声问道。
好似原先零零年代,那种盘片租赁的小店,来客转了一圈,转而问道:“有那种学习资料吗?”
于是老板立马点头:“有的,有的,要哪种的,是某岛的,还是欧美的……”
李郸道自然也是上道的,点头道:“有的,有的。”
恰巧那少年郎出来买药,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皱,不过还是没有鼓足勇气上来。
李郸道卖了药后,那人心满意足地拿着一瓶药丸子,哼着小曲去了。
“他是个坏人。”
李郸道嗯哼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坏人?”
“他哄骗了姑娘,说是去大户人家做工,待遇比在家里好,欺负别人不认得字,将卖身契一签,自己拿了钱,姑娘卖到做了娼妓。”
“他买的什么药?”
“自然是那种药。”李郸道说道:“我不该卖给他吗?”
少年郎要咬嘴唇,一声不吭,不愿意多说。
或许他也曾经幻想过李郸道是个好人,只是如今便十分纠结。
“那你想要找一份活计吗?”李郸道又问道。
那少年郎立马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想来也是怕李郸道给他卖了去的。
“我炼制丹丸,还缺一个试药的童子。”李郸道笑道:“你别看我年轻,其实我已经八十四岁了。”
道家算小花甲计岁法,六十天是一岁,李郸道倒也没有胡吹大气。
少年郎还是沉默,但眼神明显不信李郸道已经八十多了。
李郸道也不必跟他说啥,直接道:“试药一次,我给你五百钱。”
少年终于动容:“需要我做什么?”
李郸道拿出一粒丹丸:“你吃下去,每日记住自己的变化,将它告诉我。”
少年想都没想,直接吞了下去,李郸道十分诧异:“你不怕丹丸有毒?”
少年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似乎生死已经不能为之动容。
李郸道叹息,将五百钱给他:“明早二更天后,宵禁解除,你来桥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