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先是过门不入,这会儿又是去而复返,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温照刚在陆婉仪的闺房外落下,这位在家女道修便推门而出,笑着打趣。温照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就感应到了,推门出来,却不见人影,纳闷地回了屋,还没坐稳,就感觉到温照又来了。
“快进屋!”
温照这时可没有与她玩笑的心情,推着陆婉仪回屋,一眼瞅见她两个贴身伺候的侍女都睡在外屋,便又推着陆婉仪进了里屋。
“嫂嫂,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两个丫头都被我施了定神术,睡得沉,吵不醒的。”陆婉仪见她神色凝重,立时就知道恐怕有什么重要事情。
“啊?妹妹你已经开始学习法诀了吗?”温照岔了一下神,下意识地问出口,才一拍自己的嘴,“婉仪妹妹,来不及解释了,外头有只狐妖在窥伺陆府,恐怕就是衝着你来的,刚才我用一只烤鸡引走了他,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回来,你还是趁这工夫赶紧避一避吧。”
陆婉仪大吃一惊,旋即便冷静下来,道:“嫂嫂,你莫急,一只狐妖而已,妹妹未见得就怕他。”
“一只狐妖你当然不怕,但一窝狐妖呢?”温照急道,光是一只狐妖,她也不怕啊,可是她惹得起一只,惹不起一窝,何况这一窝狐妖后头还镇着位能跟冥君平起平坐的狐狸祖宗,顶了天她也就敢下点巴豆而已,这还是在她占理的情况下。
“啊,是西山的狐狸!”陆婉仪立刻反应过来。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错愕之色,“当年师祖为人所蒙蔽,误与西山狐祖一战,几乎铸成大错,后来师祖曾当面向那狐祖致歉。西山狐族与我龙虎洞天一脉已达成和解,如今怎地又来寻我的麻烦?”
“好像是狐祖最小的女儿身死,跟你们龙虎山有关。偏偏前几日你请师兄来替万家做了场安宅法事,竟被几只回来探亲的狐妖察觉出来,所以这几只狐妖为了替小妹出气。故意破了令师兄做的法事。要令师兄名声大损以报复龙虎山。”
温照见陆婉仪并没有什么害怕担忧的神色,心裏忽然恍过神来,这位义妹机缘极高,意外拜入龙虎洞天,虽然不知道这道门究竟有多强,但既然曾经差点就端了狐狸窝,可见也是极强大的,义妹那位师父。又怎么可能不留些保身之术与她,因此心中焦急也减轻了不少,索性就把听来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也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万家探查,恐怕正是因此。才教狐妖发现了你的身份……”
“嫂嫂,这怎能怪你,丰城就在西山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都有相遇的一日,只是……”陆婉仪拧起秀眉,知道了事情的来由,她也觉得棘手,西山死了一只狐狸啊,这是门中哪位长辈或是师兄下的手,不知道西山的狐狸最是心齐、也最是难惹了吗?
“婉仪妹妹,现在不是想什么只是的时候,你若执意不退避一避,有什么手段就赶紧拿出来,再迟,只怕那狐妖就要进府了。”温照道。
陆婉仪晓得事情紧要,当下不复赘言,自床头柜中取出朱砂、黄纸,置于书案之上,讪然道:“此物原是受兄嫂所托,未及交付,竟是小妹先自用了。”
温照目光闪动,惊喜道:“莫非妹妹要画符?”
“小妹修炼坐忘经,因资质有限,虽未得其法,却也窥出几分真意,说来惭愧,小妹往日在闺中,闲来无事,不是读些闲书,但是于纸上略画几笔,因此这几分真意自然而然,便尽数化做书中真言,纸上风光,师父见小妹有此天赋,便授了保身立命符一道……”
说话间,陆婉仪蓦然自针线篮取出一把剪子,往掌心一戳,白|嫩的掌心中刹时血流如注,温照看得惊呼一声,正欲向前,却猛然察觉不对,又迅速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