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看着妻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痴痴的盯着那双儿女,轻叹一口气,还是开了口。
“此次金鳞台赴宴,金子勋不知何时中了千疮百孔咒,他向来与魏婴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疑心是魏婴给他下的咒,带人去找魏婴算账。魏婴自不夜天你落崖那日,找到了你的埙,为他命名陈情。偶尔也会吹几曲埙语,我们见往日里也没有是你吹奏般有所威力,便也由着他随身携带。谁知这次出了事,竟不知从那召唤出了恶鬼傀儡,当场就要撕碎金子勋。金子轩和阿澄不知从那得了消息,前去阻拦,去时正巧看到魏婴吹曲,金子勋被傀儡围攻,金子轩前去救金子勋,也一同被杀了。阿澄当时上前阻拦魏婴,被陈情振飞,灵识受损昏迷不醒。找了许多医师,却也没办法救治。”
终于擦完了,又瞧着他唇角干燥,便起身端来茶水慢慢喂他,每喂一口,都细心的用帕子擦去沾在唇周的水渍。看了看旁边受伤颇重的魏婴,又开口询问起来。
“那大师兄呢?”
“魏婴事后心神大乱,一力否认,说当时另有奇怪乐声,请求查明真相。可兰陵金氏不依不饶,纵使百般周旋,却也只保下了魏婴的命,他的金丹修为都被废了。陈情留在了金鳞台,由苦主处置销毁。把他和阿澄放在一起,是怕金鳞台小人作怪,为保他一命。”
“阿娘,你们累了几日了,先去歇息吧,今晚我守着他们。”
“绾绾……”江枫眠迟疑到。
“走吧。”虞夫人强拉了江枫眠出去。
我看着床上重伤昏睡的两个人只觉茫然,难道命运真的无法改变?纵使中间过程再怎么扭曲改变,金家两位公子身死,江澄重伤魏婴失丹,这难道真的变不了了吗?我究竟该怎么保住他们?不,我不信,莲花坞的众人都活着,温家人也被救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改变这个结局。
魏婴失丹会被逼着走上诡道术法,那我就改变他的结局,给他一颗金丹,江澄我也要就,幸好温情还活着,能帮忙剖丹,救人。
但是……
既然不是天灾,那就是人祸。自我来了以后莲花坞蒸蒸日上,名声大噪,下一辈的人各个名声在外,定然有人会见不得这发展势头。射日之征唯金、江两家保全完整,金光善狼子野心,定会使计,又有孟瑶在旁相助。大师兄说听到了其他乐声,有如此能力之人,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孟瑶。
次日,清晨。
枯坐了一晚上的我,听到了敲门声,以及蓝曦臣和金光瑶问候的声音,却始终不想也不曾应他。
其实我心里明白,蓝曦臣是知我来了金鳞台,怕江家横祸影响到我的神志,故来探望。金光瑶估计是想着他的好二哥,才陪着一起来的。我心里清楚,但我依旧迁怒于他。倘若没有他,金光瑶怎么会乱魄抄,怎么能害我江家至此。
沉默了许久许久,脑海里走马观花的,全是记忆里金光瑶的一生。我痛恨他,毋庸置疑。我悲悯他,下不了决定杀他。更重要的是,到这一步为止,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我自己不能动手杀他,拿不出证据,便也无法让别人制裁他。
那么,拉他一把好了。也许给他一次机会,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起身,开门,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