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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李家兄弟和曹忠、张长有已经听过,谢椿、冯葵园和萧凌却从来没有听过,一时听得他们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在他们心目中,不可一世的大顺李自成在姬国卿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要说姬国卿是在胡言乱语吧,偏偏人家说得头头是道,无可辩驳。感慨姬国卿“狂言无忌”下,心下均自大为叹服。
谢椿沉思了一阵,抬眼看向姬国卿道:“姬三公子,你说大顺不能一统天下,那么大明还能按照你说的那样聚集了江南的人口和钱粮刀枪跨江北伐扫除大顺,恢复大明天下吗?”
姬国卿道:“难,也可以说不可能!崇祯皇帝在时,诛杀了大太监千岁魏忠贤,把大权夺回到自己手中。同时,崇祯皇帝又勤于政务、兢兢业业,可是大明为何还一日不如一日,如同病入膏肓的人,而最终被大顺取而代之呢?根本原因就是大明的吏治已经腐朽不堪,加上党争不断,人人当官不为国家百姓,只为争权夺利,平日夸夸其谈,临事哑口无声。崇祯皇帝曾言:‘吾非亡国之君,汝皆亡国之臣。吾待士亦不薄,今日至此,群臣何无一人想从?’他说这话时,其实已有迁都南京之意,奈何群臣不从。其实,当时北方千疮百孔,迁都于南京,也不失为明智保国之举。当时若能迁都南京,或许没有今日之祸。三月十九天色将明,崇祯皇帝走投无路,登临煤山,于一歪脖树下自缢身亡,大明群臣,只有太监王承恩一人陪同。自缢之前,皇帝扯下袍服,咬破手指,用鲜血在袍服上书写:‘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啊?”从不愿打断他人之言的谢椿惊讶无比地打断了姬国卿之言道:“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你亲眼所见,不,你猜的吗?”
姬国卿笑了笑,道:“这个嘛,无从谈起,你们以为不用多问,我也不会给你们说。我说的意思是,崇祯皇帝绝对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但他却是一个无能的帝王。他连不可一世的魏忠贤都能杀死,却对什么东林党、浙党、楚党什么的无能为力,任由那些人上下其手、把持朝政……”
谢椿又一次忍不住打断了姬国卿之言道:“你说东林党是祸患朝廷的乱臣,你怎么能这样说这些清流贤人呢?”
姬国卿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不要被他们表面给蒙蔽了。说到对国家百姓的作用,他们其实还不如被崇祯皇帝除掉的所谓的阉党。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了自身好处敢于在朝堂之上跟皇帝争辩,让皇上都拿他们无办法的?他们这么做,不正是打着清流文士、熟读圣贤之书、以圣贤子弟自居为幌子,置朝廷于不顾,皇帝杀了他们,反倒是皇帝昏庸,他们却成了诤臣、贤臣!他们如此把个人名声、利益凌驾于国家和百姓之上,他们一旦掌了权,他们又能做出些什么对国家和百姓有利的事呢?国家财政困难,可以说是拮据,朝廷想拿出些钱粮来给军队发放军饷,他们这些当权者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临事捐赠时他们就装穷哭闹。他们掌握了大片的土地,收敛了大量财富,却不缴纳赋税。可以说,大明的财富有九成九都在这些人手中掌握着,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财富留在了穷苦百姓的手中。国家有难时,他们不伸出援助之手慷慨解囊帮助国家,却还要一味加赋加税来压榨已经一无所有的百姓的。只掌控不到百分之一财富的穷苦百姓,又怎么能拿出钱粮来资助这个国家?国家面临如此危难,崇祯皇帝难道一无所知?他今天杀一个大臣,明天杀一个大臣,在诛杀大臣这方面,堪比他的先祖洪武皇帝。洪武皇帝诛杀大臣是为了防止贪污腐败,崇祯诛杀大臣则是因为气急败坏。他不从根本上解决赋税来源问题,一味诛杀夸夸其谈的大臣又有什么用?百姓被崇祯皇帝逼反了,大臣们不再视崇祯为君为父,崇祯皇帝不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吗?不管什么人,都不愿帮助崇祯,他的江山不丢,还真是没有天理了!大明的皇家如此,官场吏治如此,已经是病入膏肓,即便日后南京出现什么新朝廷,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姬国卿说的话除了很多的新词语大伙儿似懂非懂外,全篇下来,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因为这许多话都是他们前所未闻,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以说是匪夷所思。听起来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偏偏不知道该从哪儿去诘问、驳斥。或许,这个没有到过北京,却连崇祯皇帝死前的一些细节都了如指掌的人,说出的话就应该是发聋振聩的、别出心裁的、不可思议的、骇人听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