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有孕在身不能用力使劲,即便是没有怀孕,要想抱起这么一个大男人,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总不能让龙凌飞就这么躺在冰凉的地上吧?叫太监过来抱,影月又觉得不妥,那样很容易节外生枝,这事传到太后耳朵里那就更是不得了。
“凌飞,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影月蹲下身子拉过龙凌飞的手,还好,这会儿他的手是温热的柔软的,没有原先那唬人的冰凉触感:“凌飞,我抱不动你的,你可以试着站起来吗?靠在我身上,我扶着走也行,你试试看好不好?”
“影月,”龙凌飞双眼紧闭,嘴唇不易觉察地蠕动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影月把自己的耳朵贴到龙凌飞的唇边,“我听着。”
“你别急,我过一会儿,就会好的。”龙凌飞的气息很微弱,“我自己可以走的。”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你闭着眼睛好好养养精神。”
影月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龙凌飞的手,心里却总是觉得不是滋味,不知道这样子的状况要持续多久?
“影月,凌飞他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这病复发的周期这么短吗?”
“昊尘,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影月正在焦急不安束手无策,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闻言一转身,果然见吉昊尘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激动地跳起身来:“他不是犯病,是还没有恢复过来,又闹腾了这么久,所以支持不住了。”
“那就好,你别急,我来。”吉昊尘跨步上前,一伸手包起躺在地上的龙凌飞,“我就是因为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没想到真的让我帮上忙了。”
“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这就动身去找闵相宜。”
安顿好龙凌飞,吉昊尘转身走出房间离去了。
看着吉昊尘离去的背影,影月的心里充满了感动,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只要自己有需要,吉昊尘都会及时出现,并毫无条件的为自己排忧解难,这样的朋友是多么的让人珍惜和感激啊!
可是,影月没有什么可以给吉昊尘的,每一次都只有他为自己付出,而从来就没有期望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即便是他向自己求婚,那也是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吃亏的依旧是他,在这样的年代里,女子的贞操是被所有人都非常看重的,而他却连这个都可以不管不顾,仅仅是为了要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下孩子。
这辈子影月是注定要欠吉昊尘的了,她已经欠了很多很多,怎么都无法再还清楚了,而且,以后还会再欠,他还会心甘情愿地不断给予。
影月叹息,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信任和无私给予?
影月不想再把秋儿和怡紫叫进来,尽管她们是可以信赖的,但是,龙凌飞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再说,尽量让她们两个少知道一些事情,其实也是对她们的保护,事情知道得越多,心境就会越不平静,日子也就会过得越不安稳,这绝对是千古真理。
自己走到后面,拔下头上戴着的首饰,拆开扎着小辫的青丝,就着盆里早已准备好的清水梳洗了一下,又换了套衣服,影月这才又走回床边。
龙凌飞很安静的躺在床上,脸颊上微微泛着淡淡的红晕,可能是吉昊尘在给他喝的水里放了什么有益于他的药吧?他现在的呼吸很均匀很平稳,影月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心情一放松下来,影月站在那里又开始犯了愁,自己今晚是躺床上还是睡榻上呢?
平时都是龙凌飞睡榻上的,当然照理说,影月也不是不喜欢睡榻上,可是,那个榻现在有些坏了,中间有两根竹子有些小的裂缝,如果睡在上面有个什么好歹,那可不是影月一个人的事情,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呢。
睡床上吧?影月的心里又有些难以接受,和龙凌飞还只是未婚状态的夫妻,就这么同床共眠好像总有些说不过去。
影月就这么一个人在房间里徘徊难以抉择,她一会儿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完,放下杯子又走回床边,刚想坐下,想想又不妥,然后又走到湘妃榻前瞅着那个还没有修补过的竹榻,摇了摇头又走回床边。
如此这般地纠结了一阵子之后,影月还是回到了床边,看看那张足够三四个人并排躺下的大床,想着自己的想法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起来,自己不是从现代社会里穿越过来的女子吗?就这么点事还能把自己就这么给难倒了?真是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