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皱眉:“想清楚什么了?”
又后悔不想把房子给她了?
“想清楚为什么不是一回事。因为我担心你。”喻幸详细解释:“第一次是带着期待的心情等你的回信,所以看到‘句号’是高兴的。刚刚我担心你在家里遇到危险,所以带着焦急的心情等你回消息。这两种情况,不是一回事。你回的句号,对我来说当然也不是一回事。”
“……”
好长一段话,但是不难听,他的声音有韵律感,很好入耳,庞贝凝视着喻幸,脸色好了很多。
她慵懒地靠在门上,问他:“你这话有逻辑漏洞,我在家里能有什么危险?”
糊弄人。
喻幸抬着眼尾,扫去一眼,他音调朗若山间清润的风:“没有吗?”
又缓声道:“你明明在浴室滑倒过……”
回想起当时情景,庞贝耳廓悄然爬上可疑的红色。
当时她正在洗澡,在浴室摔了一跤,伤了臀部,不好意思看医生,大晚上打电话给喻幸,让他赶回来给她上药。
喻幸回来后,她一边打电话给医生,一边问怎么处理。
医生说多揉,化瘀。
喻幸替她轻揉慢捻抹……
后来主题当然歪了。
因为她屁股疼,只能趴着,嗷呜嗷呜叫着,已分不出是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庞贝靠着门的身子更松散自然了些,脑袋也索性靠上去,微微侧头打量喻幸。
他长得好看,皮肤白,快三十了还是不缺稀有的少年气。
记性也好得出奇。
“行吧,你的解释我听了。”
庞贝重新站好,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
话也说完了,准备送客。
喻幸没有走的意思,他问她:“你刚说‘你还是那样,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又解释不了原因’,是什么意思?”
庞贝:“……”
她要是没记错,喻幸背得一字不差。
庞贝蹙着细长的眉毛,好奇地问:“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背得下来?”
喻幸摇头,“当然不是。”
但有些话,字字刺骨,刀刀见肉,都是能记得清楚的。
庞贝抿着唇,静默了一会儿,脾气尚好地说:“刚才那句话,是因为我想起你改条约的事情才说的。”
喻幸轻压下巴,表示他记得这件事。
两人对视着,都眨着眼,喻幸掐在庞贝耐心快没有之前,哑着嗓子开了口:“我不想去你学校,是因为他跟你同一所学校。”
庞贝极力回想,“哪个他?你说严瑞丰?”
喻幸点了点头。
庞贝扫喻幸一眼,淡声说:“我早说了,我和他没关系。”
喻幸也没反驳,面色如常地说:“我知道。晚安。”
庞贝没急着说晚安,她玩弄着门把手,摇出金属扭动的声响,清脆而突兀,她说:“谢谢你,还把房子保留着、打理着。”
喻幸嗓音和缓:“本来就是你的,我借住四年,该物归原主了。”
话是这么说,但当初送了他,再收回庞贝还是觉得不那么应该。
她问喻幸:“我看你的东西也都还留在这边,这几年里,你也会过来住吗?”
喻幸说:“很累的时候,会过来休息一下。毕竟睡习惯了,在这边更容易入睡。”
“噢。”
庞贝懂得睡觉挑环境的感受,她在国外的几年,也不太睡得安稳,有的时候靠内服东西辅助入眠。
“晚安。”庞贝结束了今天的话题,关上门,拿起手机回房间睡觉。
今天的喻幸,变得有那么一点会说话了,至少没让她在睡前带着情绪入睡。
心情轻松,困意也来得恰如其分,庞贝回到卧室,躺床上迅速入眠。
隔壁的喻幸就没这么舒服了。
哪怕他的房子是按照庞贝房子的模样,完全还原,可他还是觉得差了点东西。
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只在隔壁睡得安稳,到了这边,睡前心里总有一阵空落落的孤寂感。
喻幸躺在床上闭着眼,睫毛轻颤着,却睡不着。
他脑海里回想起了在南戏见到庞贝的一幕,严瑞丰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追在她身边,周围跟着好多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啧,小仙贝跟你严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昨天大冒险输了,接吻没兑现,严哥跟小仙贝亲一个亲一个。”
庞贝属于严瑞丰,她在他面前有专属称谓,叫“小仙贝”。
在南戏,在她所在的圈子里,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万澜千波里的他,只是微不足道的影子。
他只能从她口中得到一句不痛不痒的解释:“我和他没关系,只是朋友。”
仅此而已。
严瑞丰仍是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他仍是一道不能声张的暗影。
那就不声张吧。
免得自取其辱。
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袭来,喻幸揉了揉眉心,他又觉得很累很累很累。
很想去隔壁的卧室躺一躺。
喻幸睁开眼,开灯,给庞贝发消息:失眠,能去你那边借住一晚吗。
等了半小时,都没消息。
大概是睡了。
也许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会看到他的消息。
喻幸平躺在床上,等一个可能。
可庞贝睡得出奇得好,看到消息的时候,已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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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更,熬不住了,白天补更。时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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