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衣男子出现的霎那,陈扬的眼瞳就猛地一缩,即便是先前的两名灵圣,他都能隐约捕捉到对方的气息,然而对这男子,他却是丝毫看不透。
白衣男子身形虽快,可落地时却似一片树叶,不起尘埃,微笑的看着陈扬道:“这位小兄弟,请随我走一趟吧。”
陈扬内心凝重,表面却依然冷静,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乱,他平静的说出两字:“为何?”
白衣男子眼睛微亮,这少年的胆量和心境倒是出人预料,他笑了笑:“有一个人要见你。”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陈扬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他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刻讲究什么傲然不屈,这白衣男子的修为太深不可测了,他即便反抗也无济于事,干脆爽快利落些。
白衣男子笑意更是和煦,道:“小兄弟为人爽快,我左御就是欣赏你这种人,哈哈,放心吧,此次相见,对你绝对是好事,这个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要见他都见不到。”
听到左御的话,陈扬心中震惊不已,究竟是什么人要见自己,他相信那个人绝对身份惊人,连白衣男子这种高手,在说到那人时语气中都含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朝白衣男子抱了抱拳,然后转身看向夏清影,温和道:“师姐,在这裏等我。”
夏清影眼眸中含着淡淡的忧色,但她显然也很清楚对方的实力,根本不是她和陈扬能够抵挡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其他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块云袖派的玉牌,轻声道:“师弟,若是有变故,就击碎这玉牌,云袖派的人一定会赶来的。”
云袖派的玉牌,这不仅是夏清影的身份玉牌,也是一件保命的底牌,显然她却毫不犹豫的交给自己,陈扬心中一暖,明白这是夏清影对自己的关心。
他没有多做推辞,将这玉牌收入怀中,然后淡淡一笑,朝着那左御行去。
左御若有所思的看了夏清影一眼,旋即笑吟吟的看着陈扬,拍了拍陈扬的肩膀,道:“不错不错,这样好的女子,这世上已经很难得了,小兄弟,好好把握啊。”
陈扬听得出,这左御的语气虽带有调侃,可的确是出自真心,他也不由放下心来,这人对他当真没什么敌意,看来此行没有多大的危险。不过陈扬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内心深处仍然带着警惕,他没有带上夏清影,就是准备在危急时刻,若对方真对他不怀好意,即便没把握他也要一拼。
离开小院后,陈扬便随着左御朝着对面的阁楼内行去,那阁楼相距不远,眨眼间就来了。
而一进入这阁楼中,陈扬的心神就不禁一悸,在这阁楼内,他感应到一股凛然的煞气。他不禁想起当初被他斩杀的白云城郡守谢意,那谢意是从战场上出来的,身上就是带着这种煞气。
他内心蓦然微震,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不是寻常的势力,而是帝国的将士,那要见自己的人,在帝国中的地位也显然极高。他脑海中一时间转过许多念头,除了那谢意外,他从未接触过其他高层人士,这神秘究竟是什么身份,要见自己又有何目的?
似看出陈扬思绪复杂,左御和煦笑道:“小兄弟,你也不要有太多想法,大将军要见你,或许是惜才,也可能只是好奇,他的心思没人能猜透,你又何必多想!”
“大将军?”陈扬诧异道,要见自己的人,居然是个大将军。
左御神秘一笑,却并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道:“等见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说过,大将军的心思没人能猜透,等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我也帮不了你。或许大将军会欣赏,到时你就一步登天,也有可能他会厌恶你,立即砍了你的头也不是没可能。”
左御的话反倒让陈扬完全平静下来,是福是祸反正是躲不过,干脆坦然一些,而且他也极为好奇,这大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着左御来到阁楼最顶端,陈扬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力,他抬目一看,只见裏面防御极为森严。两排帝国士兵整齐的站在裏面,那些士兵身穿银色铠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煞气,显然都是经历过战场的洗礼。
更让陈扬动容的是,阁楼裏面那些士兵的修为,每一个修为都不弱于他,不少人他都是看不透。
“这究竟是什么军队?实力竟然如此惊人。”
就在陈扬心念转动时,他感到有一双目光正投注在自己身上,不禁迎着那目光看去。
当他看清那目光的主人时,心神猛烈一震,以陈扬如今的心境,本是很少有人能让他吃惊,可是今天他受到的震撼却是远远超过以往。
在那阁楼的窗子边,坐着一个青年,他面色白皙,却并不像那些贵族少爷一样苍白。他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铠甲上刻满了神秘的纹饰,胸口部位佩戴着一枚金狮徽章,这铠甲使得他看起来就如同战场的无敌将军一般。
让陈扬更为心惊的是,这青年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岁出头,他没想到,左御口中的大将军,竟然这么年轻。
至于他之所以一眼就判断出这青年就是大将军,是因为此人身上带着一股常人无法拥有的杀伐气势。
他坐在那里,就仿佛是这天地间最耀眼的中心,如同一切的主宰,在场的人,没有一人能对他生出反抗之心。
而此刻,这个青年,目光就完全落在陈扬身上,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普通贵族那样逼人锐利,似一汪秋水般平和,但是给人的压力却更大,就恍若一个海洋压在别人心中。
这青年的修为达到灵圣境界,甚至还不如左御,可是他身上流露出的高贵和威压,绝对能够让地圣强者都不敢吭声。
但是陈扬却与常人不同,他对抗过暴戾的禁雷,尊贵的山河印,高傲的龙血,在不久前更是触及到了无名之心的一丝皮毛,这青年给人的压力虽大,却无法让他立即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