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蒋舒窈的墓碑(2 / 2)

炽吻 迟暮 7681 字 3个月前

赵恬恬等红灯的间隙自己打量了一下时序的打扮,“啧”了一声:“要不先去一下商场?”

时序轻轻往她手臂上捶了一下:“只是去看个展呢,难道我还得穿一身高定才可以进去吗?”

赵恬恬语气无奈:“在美丽这一块,你现在真是越发没什么追求了。”

等走进了画展,时序看了看自己的休闲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赵恬恬下车之后还特意换上了高跟。确实和她想象的有些偏差,与其说这是一次画展,还不如说是一半秀场一半宴会。

大抵这便是那位策展人别出心裁的地方吧,不同于时序以往去过的画展,坎特先生的画作没有呆板地框在墙上,而是用玻璃画框保护在内,随后固定在会场四处,或高或低,错落有致。

而会场之中还有自助餐台,各色酒水小点也和此次画展的主题完美匹配,甜品的颜色和形状,几乎就是坎特画作的同款周边。

也怪不得场内不论男女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如若不是时序这张脸还有些辨识度,不然放在其中,确实稍显违和。

时序看见了季婷和时玥正在不远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时序和赵恬恬没往那处走。

赵恬恬不愧是坎特的狂热粉,一眼就相中了他好几副作品,生怕被抢走似的,早早就要出手。

她去办理买画手续,时序自己在场内闲逛,她看得有些投入,也没注意身后有人,险些将人撞到。

“实在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时序忙向身后的女人道歉。

女人抿唇笑笑,颇具风情:“没关系,看你在这幅画前停留许久,很喜欢这幅画吗?”

突如其来的搭讪让时序不太想回答,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得突兀,解释道:“抱歉,这是我的职业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次画展的策展人,楚桐。”

“啊,你好。”既然是策展人,时序也就不吝啬和她反馈用户体验,“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幅画似乎和这次展出的其他画作风格有些不太一样。”

楚桐笑:“这位小姐很敏锐,的确,这副《反差》并不是坎特先生的作品,而是我的。西城是我的故乡,这也是我在西城策划的第一场画展,也可能是最后一场,所以特地和他商量放到了这场展中。”

时序又看了看这幅命名《反差》的画作,是一幅镜像作品,画作之中的女子有些眼熟,她身着华丽礼服,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气质斐然,可水中倒影里,同样的脸却身着这朴素的连衣裙,素面朝天,仿佛邻家女孩。同一个人,倒影和本身,所有的东西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时序夸道:“很特别的一幅画。”

楚桐说:“其实我画的是一起长大的一位朋友,她因为命运的捉弄,明明喜欢小白鞋,却不得不|穿了好多年的高跟鞋;明明不爱觥筹交错,却又不得不|穿着礼服,在各种场合寒暄客套。”

有那么一瞬间,时序险些以为楚桐在影射自己。她看向楚桐,发现楚桐其实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楚桐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看到你,我就不觉得意外了。”

时序一头雾水:“抱歉,我不太听得懂你的意思。”

而后楚桐笑开了:“是我该说抱歉才是,其实我一开始就认出你是谁了,只不过没告诉你。前两天和蒋总吃饭的时候,我还说想见见您,没想打在这裏见到了。”

时序下意识想,不是吧,难道又是蒋魏承的陈年桃花?

楚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接着道:“别误会,我和蒋总只是旧识,我的父亲曾是蒋老先生的管家,我是在蒋家长大的,老爷子去世后我们家才搬了出来。”

时序也没想到居然是这层关系,她突然顿悟:“那画中的主角,是蒋舒窈?”

楚桐眨了眨眼睛:“是啊,不过我习惯叫她苏意,蒋总以前听到我们叫她蒋舒窈可是会黑脸的。”

会吗?时序想,自己在他面前叫了好几次了,未见他神色有异啊。

楚桐也只当是时序知道所有旧事,话匣子打开也就顺势同她说了起来:“那会儿苏意刚到蒋家的时候,蒋总可排斥她了,虽然那个时候我和蒋总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还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喜恶。不过后来想想,毕竟窈窈是蒋总的亲妹妹,也许蒋总只是不希望任何人顶替她吧。”

时序听得一头雾水,直觉告诉她,楚桐所说的对她来说有些超纲。楚桐也像是根本看不见时序脸上显而易见的疑惑一般,兀自又道:“那时候苏意和蒋总闹得可凶了,为了不和蒋总结婚,还和蒋老先生打赌。最后还是蒋总放了手,她也如愿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从豪门名媛变成了平凡少女,可洒脱了。”

终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一般,只是问时序:“你是不是也觉得苏意的经历很像这幅画?”

时序早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噙着抹探究的笑容看向楚桐:“看来楚小姐对舒窈感情甚深,正好她过几天回来,你们有机会可以好好叙旧。”

楚桐没想到时序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也不露怯,反而笑道:“恕我冒昧,这个时候看时小姐,真觉得和苏意相像啊。”

时序笑得恰到好处:“倒是让楚小姐失望了,我很难免俗,还是更爱珠宝华服。”

时序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楚桐,几个回合下来,楚桐自觉没趣,恰好坎特过来,似乎找她有事。坎特和时序略点了点头,便揽着楚桐的腰走了。

时序又看了看那张名为《反差》的画作,倒是越发对即将到来的蒋舒窈好奇起来。只不过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方才楚桐那话里的意思,蒋舒窈和苏意,是两个人?

还有另一个人此刻也若有所思,不过她没能听到时序和楚桐的完整对话,仅凭听到的最后几句判断,那话表达的,是说蒋魏承娶时序是把她当替身的意思吧?

买完画的赵恬恬终于想起了时序,回来时一脸谄媚:“原谅我,买得上头了,花的时间比较久,让你无聊了半天。”

时序另有所指:“不哦,相反,我这段时间,过得有意思极了。”

“什么情况?”

时序耸肩摊手:“遇到了蒋总的桃花债。”

赵恬恬憋着笑:“蒋总真是招蜂引蝶的男人啊,不像我们杜忱,身边干净得我连吵架都找不到借口。”

时序斜她一眼:“杜忱这样的,其实有个更通俗的说法,魅力不够。”

赵恬恬护男朋友的短,作势就要掐她:“拐着弯子夸你老公呢吧?啧啧,看不出来啊,这么维护他。那你这回去不得好好在你老公面前喝碗醋,欸,跟你回家有戏看么?”

时序说不过赵恬恬,只好投降:“我认输,赵总放过我。”

收起玩闹,赵恬恬偷偷问她:“说真的,不吃醋啊?”

“不吃,我为什么要?”

时序答得飞快,越是不假思索越显得有些心虚。

虽然知道楚桐在画展上和自己说那一番话别有用意,但时序还是或多或少地对蒋舒窈产生了更大的好奇。站在蒋家二楼,时序看向唐婶已经打扫好的那个房间,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去看看。

她刚迈了迈步子,唐婶就在楼下叫她,时序心虚地收回脚,唐婶已经一脸急色地走到了面前。

“太太,陵园管理人打了电话来,说昨晚雷电劈倒了树,磕坏了一块墓碑。先生出差不在家,您看您是不是得去看看?”

蒋家和时家都有自己的私人陵园,离得挺近,墓碑被磕坏不算小事,蒋魏承不在家,论身份,时序确实得去一趟。

等她驱车到了蒋家陵园的入口,管理人已经在那边等她,似乎生怕时序责备他们办事不周,交谈中不免多了几分小心。

“是谁的墓碑磕坏了?”

管理人一脸歉色道:“是舒窈小姐的,我们也没预料到昨晚雷电会把树劈倒,刚好砸到了舒窈小姐的墓碑上,砸裂了一道,碎了一角。我和蒋先生也报告了,林先生一会儿也会来处理。”

“蒋舒窈?”时序惊讶非常。

说话间,管理人已经把她带到了整齐排列的墓碑前,倒下的大树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周边散落着一些碎枝叶。

管理人把被砸坏的墓碑指给时序看,时序反覆确认了几眼,反应过来,没有错,她看见了蒋舒窈的墓碑。

聪慧的她很快联想到了楚桐说过的话,之前想了半天也没想通的点在此刻得到了解答。的确有两个蒋舒窈,一个被埋在这裏,另一个,大概就是楚桐口中的苏意了。

时序恍然大悟,也理解了楚桐找自己说那番话的意思,原来是告诉她,蒋魏承对苏意的感情并不一般。

不久后,林郃也赶了过来,蒋魏承这趟去颍川出差没带他,到是给时序省了不少事。

“太太,蒋总已经交代了给舒窈小姐重新做碑,这边您交给我处理就好。”

时序点点头,走出两步后问林郃:“林总助,有件事我不好问蒋魏承,不过问你应该也一样。过两天舒窈就要来家里,你觉得我是称呼苏意好些还是……?”

林郃略思索后答:“您叫苏意或许好些,您也知道,蒋总和苏意其实也都觉得,不要再用舒窈小姐的名字会比较好。”

时序颔首,套话:“刚知道的时候我还有些震惊,之前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两个人才解除婚约的吗?”

“那倒不是,苏意小姐另有意中人。”

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快,林郃连忙闭嘴,他怎么就忘了,身边站着的这个虽然有资格知道蒋家的秘密,可她是正牌夫人啊,他怎么能同她议论蒋总过去的婚约。

时序不知道林郃复杂的心理活动,她知道了自己好奇的就足够了。果然她的推测是合理的,蒋魏承被退婚后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原来是还对苏意念念不忘。

无形之中吃到了瓜,但时序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阴沉沉的令人有些发闷,她心裏也是闷闷的,不大快活。

时序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隔壁的时家陵园。她最近踌躇许久要不要来,今天既然到了门口,索性还是进了去。

合葬的墓碑上,父母的照片紧紧相依,时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两个人的墓碑。许久之后,时序伸出手轻轻拂了拂墓碑上的照片,随后走到隔着一端距离的另一个墓碑前,跪下磕了个头。

看着碑上慈祥的人,时序轻声道:“谢谢您的礼物,但也许,我要让您失望了。”

时序前脚离开时家陵园,后脚就有人把时序到过的消息告诉了时仲明,听到消息,时仲明烦躁地点了根烟,像是自语:“这个时候,她去老二两口子坟前干什么?”

时序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晚上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早已经被唐婶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她就觉得心中烦躁非常。蚕丝四件套还是结婚时的红色,一直没换回蒋魏承偏好的冷淡色,不大喜欢这个颜色的时序明明也早看习惯了,现在却觉得无端有些碍眼。

时序心烦意乱地拨了拨头发,打开房门往时冬冬的房间走去。

她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扮演真夫妻守着三八线同床共枕也就罢了,但既然已经知道蒋魏承一直心有所爱,再睡一起似乎不怎么合适。苏意就要回来了,也许蒋魏承一直在等她呢,再让她误会,坏了两人姻缘,多不好。

时序自觉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决定从今天开始和蒋魏承“分居”。

时冬冬早已经被阿茹哄睡了,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时序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揽就能把时冬冬抱进怀里,他的身上还有一点点小时候的味道,香软可爱。

已经开始习惯一个人睡的时冬冬骤然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迷离着眼睛看了看来人,看见是时序,他的小手在时序脸上摸了摸,时序觉得心中烦闷瞬间被抚平许多,轻声道:“乖乖睡吧,姐姐陪你。”

因为陵园的变故,蒋魏承压缩了行程,改乘夜间航班,半夜才回到庄园。临时决定提前回来,蒋魏承没和家里说,等他走到别墅门口,没看见那盏亮着的小灯时,顿感不适,恍惚回到了时序带时冬冬住到市区公寓的时候。

等他走到玄关,看见时序的鞋子和时冬冬的鞋子都整齐地摆在一旁,蒋魏承不经意间勾了勾嘴角,有一种瞬间被什么填满的感觉。

然而这种开心的心情没能持续很久,待蒋魏承轻轻推开房门,藉着走廊的灯光,简约却不失格调的大床上红色被褥平平整整,想象中应该侧卧熟睡的人,并不在这裏。

蒋魏承不动声色地打开了卧室的大灯,按照往常的习惯,洗澡,换衣服。只不过这次用时极短,等他掀开被子准备躺进去的时候,他停顿片刻,走了出去。

手掌搭在另一扇门的把手上,四周一片寂静,门把锁发出的细小动静被成倍放大在蒋魏承耳中。他好笑明明在自己家却像做贼一样,直到门终于被打开,门内时序抱着时冬冬睡得正酣。

蒋魏承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最后准备原样把门合上。

“先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喊。

蒋魏承心头一跳,手中的力道险些失了准头,好在他还是稳住了心神,轻轻把门关上之后才去看身后每晚都要例行来看看时冬冬的阿茹。

蒋魏承小声道:“他睡得很好,你去休息吧。”

阿茹应了声好,随即笑道:“小姐今晚陪他睡,我走到这裏才想起来,您是来找小姐的吗?”

无意中被拆穿的蒋魏承面不改色,语气颇为不容置疑:“我来看时冬冬。”

看着大步走回自己卧室的蒋魏承,阿茹失笑。怎么说她都是年纪大得足够当时序母亲的过来人,又怎么看不出蒋魏承刚刚的口是心非。之前阿茹一直觉得,时序和他不像夫妻,心中颇多担心却又苦于没有立场去问时序,如今却是放下了心来。

人前的行为都可以伪装,但人后的表现大都出于本心。

抱着时冬冬睡了一个香甜觉的时序一大早就被蒋魏承堵在了楼梯口,她站得高,比站在台阶上的蒋魏承高出了小半个头。

地势优势让时序居高临下地看了蒋魏承一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时,时序很没出息地心虚了一下。随即她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又不是她对别人念念不忘。

蒋魏承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挺了挺身姿,笑了,随后道:“我给你和时冬冬带了礼物,在客厅。”

说罢,他错身让了让。

时序想:合约妻子还有这种待遇?

蒋魏承带给时序的礼物没什么新意,是规规矩矩的钻石首饰,设计不算出挑的经典款,但胜在价格昂贵。反观蒋魏承买给时冬冬的礼物就走心很多,是微缩的天文望远镜摆件,一看就是投其所好。

不过时序并没有要白拿蒋魏承这么贵重的礼物的意思,她暂且收下,预备等功成身退的时候和之前那对钻石耳环一起还给蒋魏承。

蒋魏承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看正在端详礼物的时序的表情,她脸上挂着笑,似乎对礼物满意的样子。

随即,他默默收回了视线。

可当晚上蒋魏承已经看了两页书也没等到时序推门进来的时候,蒋魏承还是敏锐地发觉了不对。

时序刚给时冬冬讲完故事准备继续抱着弟弟睡觉,房门不期然被敲响。困意分明的时序走到门口对上蒋魏承,对方却迟迟不准备开口。

还是时序打破僵局:“怎么了?”

蒋魏承动动嘴唇:“我要休息了。”

所以呢?您也要听故事吗?

时序压下对他莫名发言的疑惑,笑意盈盈:“蒋总晚安。”

蒋魏承抵住门框,问她:“你不休息?”

时序打了个哈欠:“要睡了,所以……”

蒋魏承锐利的目光已经打在了时序身上,表情冷淡中透着股不自然:“不回房睡?”

本想同他打太极的时序知道现在避无可避,便道:“这几天想多陪陪时冬冬。”

那就是不准备回去的意思,蒋魏承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妹妹明晚就到,你准备让她看到我们分居?”

有一瞬间时序几乎要怀疑蒋魏承精通读心术,居然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但她是必不可能承认的,她反问蒋魏承:“你妹妹不知道咱们其实是合约结婚吗?”

蒋魏承看她一眼,摇头:“她不知道。”

时序简直不知道该不该夸蒋魏承保密工作做得好,林郃是心腹,杜忱是好友,但毕竟都隔着一层,瞒着也就罢了,那为什么他对自己喜欢的人都要保密?这样下去他还想有爱情?只有寂寞才会对他不离不弃吧!

蒋魏承尚且不知时序正在替他的情路着急,只看着她脸上表情特别地一言难尽,随后,他听到时序说:“那你可以和你妹妹说,是我们最近吵架了,我不想理你。”

擅于分析的蒋魏承很快捕捉到了时序话中的重点:“所以你确实对我有情绪,所以要搬去别的房间?”

他一语中的,时序脸色变了变,为了逃避问题,她只得使出杀手锏,语调妖娆地调戏道:“蒋总不会是没有我陪睡,失眠吧?”

果然,高冷蒋总得脸上错愕一闪而过,时序都已经做好了接受他嫌弃的目光然后目送他离去的准备,不料蒋魏承低笑了一声,嗓音微沉:“你管盖着棉被纯聊天称为陪睡?”

低音嗓在寂静夜晚总是格外撩人,时序觉得自己耳朵发麻,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抬头不期然对上蒋魏承噙着抹疑似坏笑的脸,时序毫不犹豫地关上了房门。

门外蒋魏承轻轻笑出了声,心中却已经在思考,他不在的这几天,是什么事情让时序突然对他有了意见。

季家难得有三个孩子都在家的时候,季婷喜欢的水果摆满了茶几,但她人却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季许轻轻在季婷头上拍了一下,笑话她:“想哪家男孩子呢,大哥和你说话你都不理?”

季婷“啊”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把自己正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哥二哥,你们说,蒋魏承连沈岚姐姐都看不上,为什么会喜欢时序那样的啊?”

一捧一踩的话术让季年下意识想要驳斥这个小妹,季许却先于他反驳道:“时序倒也不必沈岚差,她可是大哥同门师妹,学历不输沈岚,至于外貌,远胜许多。”

季婷咬了咬唇,不满地嘟囔:“那也就是时序蒋魏承喜欢的人有些像而已。”

季年口气严厉:“小婷,不要胡说。”

最受不得兄长用这种语气说教,季婷扁扁嘴:“本来就是,我亲耳听到的,那人告诉时序,她和蒋魏承喜欢的人很像。”

季许打量了一下自家大哥的表情,忙开口道:“时序又不是什么好骗的,如果蒋魏承把她当替身,以她的性格早就骄傲地一脚把人踹开了,还能嫁给他?想什么呢小丫头。”

还真的有可能,季年心裏道。

自从时序和时家断绝关系,时家对时序的处处打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没有时家的股份,也不曾拥有时家的财富,所有的一切全凭她自己,可她还有个时冬冬需要保护,能阻止时家对她们姐弟一味打压的,放眼看去,除了季家,也就只有蒋魏承可以做到了。

原来在这场婚姻之中,时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吗?

想当然的季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蒋氏集团的总裁候客区。他知道自己这样过来极不理智,可心中的愤怒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时序明明是他那么想要保护的人,凭什么要在另一个男人这裏受这种折辱?

长这么大从未动手打过架的季年在看到蒋魏承的时候就挥了拳头,蒋魏承尽量躲开,但嘴角还是挨了一下,裂了一道口子。

好在此处没有什么闲杂人,只有屡屡撞破总裁私事的小可怜林郃。林郃急忙上前拦住季年,莫名其妙被揍一拳的蒋魏承有些动怒,声音冷得吓人:“季大少是来砸场子的?”

季年被有些身手的林郃架得动弹不得,明明他才是要打人的那个,反而是被打的蒋魏承显得比他从容得多。

季年盯着蒋魏承,字字句句皆是愤怒:“时序那样骄傲的女孩,值得所有全心全意的疼爱,可你,把她当替身?”

蒋魏承轻轻揩去嘴角的血丝,单手松了松领带,嗤笑道:“季少哪里听来的不实传言,又是以什么立场来为时序鸣不平?”

季年咬着牙简直愤恨,提及立场更是不甘:“如果不是因为时家,我早会把她护在身后,根本没有你的机会。你既然娶了时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不应该让人告诉时序,她是你蒋魏承娶的替身!”

蒋魏承不屑地笑了笑,回得一点也不客气:“我和时序的婚姻不畏惧任何阻碍,季少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对抗家族压力的能力和决心吧。念在你是我太太同门的份上,这一拳我不和你计较,不过还是要给季少一个忠告,我和时序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

一口一个“我太太”、“夫妻”,无一不在宣誓着主权,季年的拳头捏了又松,第一次后悔为什么在时序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没有站到她的身边去。

季年被礼貌地“请”出蒋氏之后,蒋魏承带着泛紫的嘴角,交待林郃:“去查查是谁和时序说了什么,替身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有没有什么快速祛淤青的法子?”

林郃觉得自家老板此刻又威严又无辜,前一句还霸气侧漏,后半句反倒极不符合人设地有些委屈。但关于替身的说法,林郃却不由地想起来一个人,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蒋魏承热敷着伤口,思路却在大脑中快速成形。结合季年的话,这两天时序的反常都有了合理解释。

她是误会了什么,所以对自己避而不及?但既然她心裏有怀疑,为什么不来和自己求证,反倒是季年来替她鸣不平。

蒋魏承嘶了嘶嘴角,心中愈发不爽,他季年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替别人的妻子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