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现在这个没出息的蠢样子！”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柳师爷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且将房门掩上。显出了他作为师爷的分寸进退。

莫子楚感到惊怒。他不明白，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就是没出息的蠢样子。

“的确有人为乌祸所染，的确死了一些人。但是你想怎么样？”莫慕南问自己的儿子：“宣扬得人尽皆知？让整座城域数十万人人心惶惶？搞得天下大乱？”

“然后正好给朝廷插手的借口，把我们莫家像扫垃圾一样扫到一边，重新恢复对嘉城的掌控？”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指责你父亲谋杀？”

“嘉城是我莫家世代的封地，嘉城百姓是我莫家的根基、是我的子民！我谋杀他们？”

莫慕南扫去眉眼间的疲惫，怒气勃发：“我们的确封锁消息，不禁绝行人。但这正是为了大局！因乌祸而死的尸体，全部都被处理。所有为乌祸所染的人，都被封禁于室。我们的人正在搜查妖人的行踪，寻找此次祸源！

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努力！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奔波，是为什么！我不在乎他们吗？”

“可是……”莫子楚沉默了许久才回道：“乌祸还是愈演愈烈，不是么？”

“这只是一时的！”莫慕南有些忍不住的暴躁：“我早该知道，白骨道不安好心。那个猪骨面者万里迢迢跑到我们嘉城来，绝不会是只为了吃几个人。这次乌祸，定是白骨道的阴谋！”

“我们更应该及时公布此事，让百姓知道危险何在，尽快遏制祸乱的发展！”

“老百姓愚昧无知，无知是一种幸福！而且，对抗白骨道，他们能起什么作用？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查出白骨道的意图所在。查出他们的隐藏人手。对付白骨道妖人，可以援请朝廷高手，但嘉城百姓安置，必须咱们自己来！”

莫子楚看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觉得他很陌生。

“所以您的安置方法，就是让他们束手待毙？”

莫慕南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你在东王谷修行，医道治病救人，毒道杀人害命。东王谷医毒双修，终究以医为主。对于病患，你的修行让你无法袖手。但你是我莫家未来的家主，行事必须以我莫家的利益为第一考虑……为父不想让你做这样的选择！”

莫子楚痛苦地闭上眼睛：“但是现在终究到了选择的时候，对吗？”

“我们稳定局势的战略不能改变，但是你既然知道了真相，正好可以发挥你一身所学，帮助咱们的医师进行治疗，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办法防治。只要大略不变，在不会引起百姓大规模恐慌的情况下，全城医师随你调遣，你可以全权负责此事！”

“乌祸是九瘟之首，发则伏尸千里！非寻常手段可为！”

“你修行了这么多年，用你超凡的力量去解决！”莫慕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无论如何，莫家五代经营，不能毁于你我之手！不然百年之后，你我都无颜面见祖宗！”

这话击中了莫子楚。

数百年家族的历史，像一座沉甸甸的山，有如实质，压得他一下子无法翻身。

他这次没有沉默太长时间。

“以猪骨面者创造的凶案为由，宵禁两个月！”

“最多一个半月，再多必生恐慌。”

“从现在起，调集咱们手里尽可能多的超凡力量，由我统一调配。这是邪教之祸，普通人无法对抗。”

“除必要的护卫力量，其余都可听你调遣。”莫慕南略一想，补充道：“柳师爷除外。”

“我要有杀人的权力！”

“这些你尽可自决。”

沉默了一会，见莫子楚并无下文，莫慕南才挥挥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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