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0章 斗杀风雨(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136 字 1个月前

第1450章 斗杀风雨

斗昭定定地看了左光殊一眼。

似乎惊讶于这少年会有这样的坚定。

左光烈的光芒太耀眼,烈日之下,群星无迹。左光殊的才华,是被掩盖了的。

在很多楚人的印象中,那位逝去的骄阳,好像是有一位弟弟来着……印象便止于此了。

但今时今日,面对他斗昭,在这风雨之中,左光殊站得这样直,眼神这样坚定。

他才恍惚意识到,那个成长在左光烈羽翼下的少年,已经开始独自面对风雨了。

当然,左光殊如何,是左氏的事情,他再怎么关心,也有限度。

只是由此想到了斗勉。

这次山海境之行,他虽然无意请人助拳,却也想过,要带斗勉一起进来探索,帮这个弟弟攫取一些收获的。

但是斗勉不肯同来,态度之坚决令他诧异。

彼时他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到左光烈的弟弟,却忽然想到……

在拒绝这种机会的时候,斗勉想的是什么呢?

“失礼了。”斗昭这样轻声说着,又看向月禅师:“那么,阁下怎么看?”

月禅师沉默片刻。

然后道:“我们可以给一块玉璧你。”

屈舜华瞬间动容!

月天奴有他们三个人里面,最清晰的目光。

她也向来信任月天奴的判断。

而对于这一战的结果,月天奴无疑是悲观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自己有多强大?月天奴有多强大?左光殊也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她们三个人联手对敌,月天奴怎么会做出这种判断?

她无法相信,可是她也知道,月天奴几乎不会出错。

斗昭看了一眼沉默的屈舜华,知晓月天奴的决定会被她认可。

而左光殊毫无疑问会认同屈舜华的选择……

伸手就能在这样的三个人手里要到一块玉璧,整个山海境也无疑只有他斗昭做得到。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说过,我要所有。”

他给屈舜华机会,是因为知道屈舜华的天资。

他给左光殊机会,是因为那个名为左光烈的男人。

他给月禅师机会,则是隐约感受得到月禅师的强大。

但尽管如此,尽管他知晓这么多,明白这眼前三个人绝不简单,不仅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强大。

他还是没有半点妥协。

因为他是斗昭。

他不必考虑对手有多强。

朱厌已经消失了。

这九章玉璧,他势在全得。

轰!

在斗昭这句话落下的那一瞬间,战斗便已经爆发。

立在机关迦楼罗脊背上的,也都是一时之选。

无人愿呈玉璧。既知不能善了,更没谁坐以待毙。

左光殊是最快做出动作的人。

因为此刻狂风骤雨,下方海域无垠,而他为河伯!

战甲覆身,战袍飘卷。

方圆十里之内,天空坠落的雨滴,一时全部悬止。

这是一幕极具张力的静态画面,由骤动至骤静,有无穷的力量余韵。

十里之外,骤雨敲海,涟漪无尽。

十里之内,狂风犹在,雨却停了!

它们在一瞬间为河伯所掌,为其前驱。

在静止的一刹之后,又猛然动了。

难以计数的雨滴,皆奔斗昭而去。

天穹仿佛漏了一个口子,有天河倒灌。

无数雨滴聚拢,皆以斗昭为终点倾落,像是一个巨大的漏斗接天连地。

但那些雨滴本身其实并未合并,每一滴都有自己独特的坠势,都有锋芒,都在从天空往大海冲锋。

无数的坠落的力量撞击到一起。

刺耳的尖啸汇成一声,几乎叫人当场失聪!

这样的术法,这样的水元掌控能力……

说左光殊掌握了内府层次最顶级的水行杀力,并不为过!

天穹雨坠,起于天河,杀落斗昭。

气势恢宏如此。那红底金边的武服,像是这暗沉沉的天穹之下,仅剩的残焰。

而斗昭,只是拔出了他的刀。

这是一柄贯彻勇毅的世之名刀,称为天骁。

这是一个有资格问鼎神临以下第一人的男子,名为斗昭。

他的刀在手中,那么他要的胜利,只需前行。

他前行,他视漫天风雨如无物。

在左光殊操纵的亿万骤雨坠杀之势下,坚定地前行。

他甚至没有抬头往天穹看一眼,

他只盯着左光殊的眼睛,一步踏出人已近,一人反冲三人。

咔咔咔!

机关迦楼罗毫不犹豫地前撞,鸟喙一张,一道金光化成长枪飙出,锐利凶狠。

身形迫在这道金光后,羽翅大张,似刀疾斩。

月禅师伸出她那泛着黄铜光泽的手掌,竖掌前按。光明咒结成的光罩,罩笼三人,本来摇摇欲坠。在这一按之下,无数梵文如游鱼涌出,流连光面。使这光罩强光大放,一时璀璨如炽阳,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屈舜华的印决更在此前成型,双手张开向两边,十指如拨琵琶,指间一缕青风似灵鹊绕动。

方圆十里内。

左光殊控制了雨,而她操纵了风。

狂风一时急,凝练成一道道锐利的青色风刃,四面合围,乱舞春秋。

三个人一架机关迦楼罗,在一瞬间就完成了配合。

攻守皆有,八方皆在。

这方地域,上至高天、下至碧海,以十里为界,尽数笼罩在他们的强大攻势中。

好似一幅末世图景。

而斗昭,又前一步。

他灿烂的身影,在那巨大漏斗般的亿万骤雨坠杀下,在无尽风刃乱舞围割时,在巨大的机关迦楼罗的金光之枪、羽翅之刀前……往前进。

何妨徐行?

便任风雨……

便任风雨!

他的刀动了。

可是晃眼一看,他的刀明明还在手中,他的手仍然低垂。

他的刀动了?

这样的觉知好像化作一个惊问。

毫无变化的景象,令观者忍不住自我怀疑。

然而在下一刻……

天裂了。

这不是一个形容的词汇,而是一种精准的描述。

是恰恰在此时,天穹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

那无数雨滴结成的巨大漏斗,被这道裂隙强行分开。

雨往裂隙落。

身前,身后,左右……

空间拉开一道又一道的裂隙。

那四面合围,乱舞不息的狂风之刃。

也在突来的空间裂隙前崩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