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主持人还没有走远,正在安排着几个青年男子把刚才表演的一些道具抬下去,张浩天大步走到了她的前面道:“小姐,你好,不知道我们的奖品你安排在那里。”
那主持人见到他来问,连忙笑着道:“对不起,这位先生,刚才我宣布你中了奖之后见你没什么反应,还以为你不要了,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安排。”
她一边说着,就叫来了一名苗家青年男子,让他赶快去前台拿八号木屋的钥匙。
看着那青年男子跑步去了,主持人笑着道:“先生,八号木屋是我们这裏最好的房间,就算是客人中了奖我们也不会安排这一间的,不过你们两个真是我见过的最般配的一对,那个姑娘也是我见过换上苗家服饰最漂亮的女孩子,我为你们破个例吧。”
张浩天仔细看着这个女主持人,见她年纪应该在三十出头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皱纹,漂亮说不上,但穿着简单的苗衣,身材婀娜,颇有几分女人味儿,忍不住道:“小姐,你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啊,是不是苗族人?”
女主持人顿时笑了起来道:“怎么会不是,我叫阿苦,可是正宗的苗人。”
张浩天立刻道:“阿苦,这个名字倒是很奇怪。”
女主持人又一笑道:“我们苗族名字发音的意思和你们汉族是不一样地,阿苦。在我们苗语里可是金子的意思,我的普通话说得好,那是因为我是在汉人的学校读的民族大学,而且是播音专业,后来也在一个小县城的电视台工作过,只是没什么意思,我爸是滇东一个大山寨的头人。家里还算有些钱,这家风情园是我劝阿爸来开地。不仅是他全部的积蓄,还让寨子其他地有钱人入了股的,喂,你觉得我们这裏生意能不能做下去?”
张浩天感觉到阿苦虽然在汉人学校读过书,而且工作的环境也在汉人之中,但言谈处事间颇有些直爽,自然是保留着苗家淳朴的性格。便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你这裏才开业不久吧,生意已经不算太差,再过一段时间,打打宣传,又有回头客来,一定会在市里做出名气的,我是相当看好。”
阿苦听着他的话。便又笑了,很干脆的伸出手道:“小阿弟,我看你不是一个普通地男人,去的地方不会少,眼光一定不会错,你这么说。我就更有信心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
张浩天绝对不是只和年轻美女交朋友的那种男人,感觉到这阿苦干练的程度并不在上官玉梅之下,倒还真有心交这个朋友,便也伸出了手道:“我叫阿狼,今后就叫你阿苦姐吧。”
这裏是东郊,张浩天并没有来活动过,而且阿苦做的是正规生意,当然没听人说过张浩天的名字。松开张浩天的手后。喃喃念了两声道:“阿狼,阿狼。你这名字也很奇怪,在汉人不常见,有空经常来玩儿,衝着你叫我这声姐的份儿上,我给你打折。”
张浩天哈哈大笑道:“这裏我还真会常来,阿苦姐,那就多谢了,对了,这是你阿爸投资开地,你应该是这裏的负责人,怎么还来亲自主持节目啊?”
阿苦道:“我阿爸什么都不懂,又舍不得离开山寨,这裏当然是我负责,不过要找一个熟悉苗家风俗的主持人并不容易,我只有先客串着了,反正现在生意还不算太忙,应付得过来。”
正说着话,刚才去取钥匙的那名苗家青年男子已经匆匆跑回来了,将钥匙交给了阿苦。
阿苦接过钥匙,立刻又交到了张浩天的手上,向着他的左手方向一指道:“阿狼兄弟,你往那边去,木屋地门上写着号数,你打开就是,裏面的设施怎么样,你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回去可要给我多宣传,多带些客人来。”
张浩天答应了一声,向她挥了挥手,就拿着钥匙朝着小薇走过去了。
小薇站在那里,已经看到了阿苦把钥匙拿给他的情景,见他走过来,便道:“狼哥,你和那个主持人好像聊得很开心啊,在谈些什么?”
张浩天一边带着她往阿苦指地方向走,一边道:“哦,小薇,我们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主持人就是这裏的经理,叫做阿苦,她爸是一个大山寨的头人,出资开了这家苗家风情园,一切管理都交给阿苦了,她今天给我们破了一个例,说是把最好的八号木屋给我们了,我们去看看,这个最好的八号木屋是什么样子。”
那个阿苦明显比张浩天大好些,而且长得又不漂亮,小薇自然不会胡思乱想,听着他的话,也好奇起来,道:“真的,那我们快走,看那个八号木屋去。”
说话之间,她已经很自然地拉住了张浩天,而张浩天当然不会甩开她的手掌。
顺着阿苦指地方向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果然见到了那八号木屋,还没有进去,小薇已经兴奋得叫了起来。
原来,在这八号木屋的外面,栽着各种各样的花,就算是冬际,也有菊花与梅花在竞相开绽,只可惜最裏面的一圈玫瑰此时无缘得见。
这样的环境,的确是很符合女人喜欢浪漫的天性,有经济条件的男人为了讨女人欢心是不会吝啬花钱的,阿苦真是很有经济头脑,相信到了春天,知道这家风情园的顾客再多一些,这间百花盛开,玫瑰环围的木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空下来了。
对于阿苦口中最好的房间内部,张浩天还是有相当地好奇心,稍微看了看外面,就去打开了门,然后按开了门侧的灯光开关。
霎时之间,屋子就有了光亮,和外面宾馆的日光灯光不同地是,在这屋子的顶上,安的却是一盏特别的灯。灯光很柔和,透着七彩的颜色,让木屋里显出了一种蒙胧地炫美。
关上了门,挡住寒风地吹袭,张浩天已经完全看清了这房间,只见裏面大约有三十个平方,靠右侧有一张雕着花,有些仿古的大床。在大床的上面开着一道窗,可以随时观赏外面的花草,而一片幽淡的月光正透过窗户的玻璃倾在床上。
在这屋子里,是没有电视的,可是却有一个白色的柜式空调,自然是防着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冻着客人。
要知道,这种野外本就很冷,而一对浑身冷得发抖地男女,就算是在花前月下,如果总是用颤声说着甜言蜜语,那也会大煞风景的。
屋子的右侧还有一道小门,张浩天走进去一看,却是一个衞生间,不过用木板隔成了两边,一边安着精致的粉红色马桶。而另一边,则是一个大得足可以容得下四个人的大木盆。
旁边的大理石平台上,除了浴精香皂洗发水之类的,居然有一盆玫瑰花的花瓣在发着红艳的光泽,看来还甚是新鲜,自然是温室里养出来然后摘下可以放入水中增加气氛。
瞧着这裏,张浩天是相当的满意,对于情侣来说,这样的房间真是太合适了,难怪阿苦说给他们破了例。
小薇跟在张浩天的身后,也看清了衞生间里地设施,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发出快乐之声,而是默默地回到了卧室,坐在了左壁的一个沙发上。
那个沙发也是特别地情侣沙发,刚好能够坐两个人,张浩天去打开了房间的空调,将温度控制在28度,然后便坐到了小薇的身边,瞧着她微低着头,竟然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顿时一愣,抚着她的背道:“小薇,怎么了,你不喜欢这裏吗?”
小薇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我很喜欢这裏,可是……可是我忽然觉得很空虚,觉得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不可能属于我。”
张浩天对于女人已经有些了解,知道她们常常会有莫名其妙,多愁善感的行为出现,只得微笑着道:“什么都是假的,小薇,别胡思乱想了,这是真的,你是真的,我是真的,这木屋也是真的。”
小薇猛地抬头望着他,蒙胧的灯光之下,秀眸之中竟泛起了晶莹的泪光,此刻,她又一摇头道:“不,不是真的,刚才我太快乐,太开心了,可是越快乐,越开心,我现在心裏却越难过,狼哥,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得好厉害。”
张浩天看到过小薇无所谓似的冷漠,也看到过她捅人的狠劲儿,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眼泪,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心中怜惜之中大起,柔声道:“小薇,什么事情你错得好厉害,说出来,看狼哥能不能帮你。”
小薇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道:“你不能帮我,没有谁能帮我,错了就是错了,狼哥,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好后悔,好后悔当初离家出走后自暴自弃,当了按摩小姐,去做那些下贱,没有廉耻的事情。”
想不到小薇居然思想起这事来了,张浩天赶紧道:“别乱想,小薇,什么下贱没有廉耻的,你也是迫于无奈才那么做的,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要相信我。”
小薇微微点了一下头,一串泪珠儿已经顺着雪白的脸颊滑过下来,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低声地道:“狼哥,我相信你,当然相信你。但我真的很恨自己,当初我被人……被人……,那是没办法选择的。后来回到村子之后听着那些人议论我,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跑了出来,只想出人头地,过得比那些人好,一气之下做了按摩小姐,那时候,并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傻,好傻好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两行眼泪又滚落而下,显然真的后悔之极。
张浩天也知道,小薇当初地选择的确是错了,但是,人的一生之中谁又能说不走错路,做错事呢?
心中暗叹着,张浩天的手已经抚在了小薇染成紫色的秀发上,道:“小薇,过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了。”
小薇默默地用含泪地秀眸凝视着他,感受着他对自己温柔地抚摸,咬了咬嘴唇,喃喃地道:“狼哥,你知道吗,刚才在草地上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是你的新娘,那时候我好幸福好开心,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