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十分钟之后,张浩天拿着的手机就响起来,他立刻放在了耳中接听,却听见裏面传来了江阳兴奋的声音道:“老板,堵住了,我们堵住严开镜了,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正想往外面逃,但看见我们来了,就缩了回去,现在被我们围在了别墅里,我已经通知朱二他们进来增援,有他们相助,很快就会抓住严开镜,我刚才看见他了,戴着眼镜,又老又干,绝对没有错。”
自从知道严开镜是三联帮唯一的指挥者之后,天狼帮所有的头领都仔细地看过他的照片和一些影像资料,个个都记得烂熟,江阳经验丰富,能够确定是他,应该是没有错,听到他这么一说,张浩天心中顿时欣喜若狂,大声道:“好啊,江大哥,你是一定要把严开镜堵住,别让他跑了,等着朱二他们来。”
江阳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显然是指挥作战去了。
此刻会议室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张浩天与江阳的对话,人人露出了喜悦不胜的神情。谁都知道,如果今晚干掉了严开镜,实在是一个意外地大惊喜,原本预计的一场艰难而持久的血拼,就将不存在了。
张浩天也在高兴,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是多虑了,走到了大地图前。望着朝阳村的位置想象着此时战斗地情况,要是真能击毙严开镜。可要给江阳记一个大功。
正在高兴,他的目光却凝滞在了一点儿上,那是在朝阳村地后面,也就是严开镜别墅的方位,分明标着还有两条路可以通往外面,如果严开镜刚才往后面走,他们更熟悉地形。江阳带的人应该很难追上,怎么会退回到了别墅里让人瓮中捉鳖,这太不符合严开镜的性格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江湖,而且在朝阳村经营了十年之久,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围住无策。
越想越不对劲儿,张浩天的心中猛然间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甚至没有再继续细想下去。而是立刻拨通了朱二地手机。
传来了朱二的应答声之后,张浩天马上道:“朱二哥,你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朱二道:“到村口了,我已经听到江阳他们的枪声了,哈哈,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严开镜跑掉。”
张浩天不假思索地道:“朱二哥。停止前进,不要进村,立刻掉头后撤,听清楚没有,停止前进,不要进村,立刻掉头后撤。”
虽然张浩天连说了两遍,但朱二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什么,老板。你叫我们停止前进。这……这是什么意思?”
张浩天心中感觉愈发不好了,顿时焦急地道:“你不问那么多。我再一遍,立刻停止前进,后撤回天宏山庄来,听明白没有?”
朱二当然听明白了,虽好生地心有不甘,但还是回答了一声是,然后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张浩天会下这样的命令,会议室地人眼神中都露出了诧异之色,而高云瞧着张浩天,脸色也凝重起来,自然也觉得如此顺利有些不对。
这时,张浩天又拨通了江阳的电话,将同样的命令下达给了他,江阳自然更想不通了,在手机里大声道:“老板,严开镜的人并不多,火力也不强,只是藉着别墅的建筑在顽抗,只要朱二他们一来,姓严的就跑不掉了,怎么能现在撤走呢?”
江阳越把严开镜此时的情况说得弱,张浩天心头的感觉就越不好,大声道:“江大哥,这很有可能是严开镜的圈套,我们不能冒险,我再说一次,立刻撤回来。”
江阳听着他的口气已经相当的严厉,当然不敢违命,便答应着结束了通话。
放下了手机,张浩天望着地图默然不语,对于自己的判断,他是不敢说百分百正确的,如果他判断失误,这并不是严开镜设下的陷阱,而真是此人的一个疏忽,那么他就错过了杀死严开镜,赢得与三联帮之战的最佳战机,肯定会非常后悔。但是,此时从目前的情况看,这是一个陷阱的可能性太大,他不能让兄弟们白白去送死,而且他的精锐本就不多,实在是输不起啊。
五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再次响起,却是江阳打来的,张浩天看到来电显示,心跳莫名加速。
当接通电话,手机的另一端就听到了江阳大声的呼叫道:“老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的确是一个圈套,我们撤出村子的时候,遭到了攻击,我担心车子被打燃,已经命令兄弟们下车跑步撤出村子,但现在已经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住,没有办法冲出去了。”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张浩天的心裏还是万分焦急起来,道:“敌人有多少人?”
江阳道:“不知道,看不见,敌人所有的武器都带着消音器,是从村子楼房里往外面打的,没有人出来,我的人被封锁在街上,只要向前走,就会被打中,你快派人来增援,大家支持不住了。”
张浩天马上道:“好,江大哥,你坚持住,我叫朱二他们进来。”
说着挂断了电话。就要拨通朱二的手机,然而,在按键连通地那一刹那,他的手指却停顿了下来,这无疑是严开镜设下的一个圈套,想要打击他的大股力量,幸亏他警觉得早。及时阻止了朱二的三百人进村,现在岂能将他们又送进虎口。江阳说子弹都是从村子里的各个楼房射出来的,那么很有可能这朝阳村就像万洪帮地总坛一样,附近的村民都是三联帮地成员,如今敌暗我明,朱二他们又不熟悉地形,贸然进村,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仅救不了江阳,连朱二他们也难以脱身。
暗叹一声,张浩天正要拨通江阳的手机说明,却见他已经打了过来,便赶紧接通,只听江阳在电话里大声道:“老板,情况不对劲儿,三联帮的人迟迟不现身。只是压着我们打,我看他们是想等我叫援军进来,你快打电话给朱二叫他们千万不要进村,否则谁也走不掉,一定要快,不能让朱二他们来送死啊。”
张浩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江大哥,对不起。”
谁知江阳却在电话里将生死置之度外地大笑着道:“浩天,我从第一天出来混,早就知道有今天,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姓江的跟着你,替你卖命是心甘情愿的,我和兄弟们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说到这裏,手机里已经再无声音。自然是江阳已经挂断了电话。去等待死亡地来临。
张浩天与江阳的对话会议室的人个个清楚听在耳中,此刻一阵的沉默。脸上无不默然神伤,谁都知道,江阳凶多吉少,而赵劲峰与江阳的感情最深,这时已经背过了身子,开始垂泪哭泣,他是一个铁汉,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流一滴泪,但是,眼睁睁的面对这种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的生离死别,自己又不能去相救,谁又能够控制住悲伤地情绪。
从C市到S市,张浩天和江阳一起经历过好几次同生共死的血战,深厚的感情也非常人可比,想到江阳这时孤军奋战的壮烈情景,他的心中也在哽咽,但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不流下来。
高云见状,连忙道:“这都怪我,不该建议派人到朝阳村去,我愿受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