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名强盗将张浩天围着,每个人的眼中本来都透着警惕,但见到了他胸口前的那头染血的白狼王,先是一愣,然后所有的人脸上都现在了震惊,诧异,甚至惊喜之色。
这时,八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额头上有刀疤的中年汉子翻身下马,走到了张浩天的身前,仔细地看了一阵他的血狼文身,忽然吼了两声,其余七名强盔的马枪都一齐放了下来,而其中一人勒转了马头,向着山谷里疾驰而去。
那中年汉子又吼了一声,还剩下的强盔全部下了马,虽然将张浩天围着,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丝毫的敌意。
默默的静立着,随着那回转的强盔消失在山谷中,十余分钟之后,一阵雷鸣中马蹄声响起,山谷之中又冲出至少上百骑来,扬起的尘土,就像是一条长长的黄龙。
过得一阵,那一百多骑到了。张浩天的前面停了下来,忽然整齐的分成两列,中间闪出一条道来,而从这条道里,有一名身材瘦削,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老态龙锺,满脸皱纹,穿着蓝色蒙古袍的老人骑着一匹白马走了出来,当他瞧着张浩天的容貌,脸上已经露出了激动之色,挥了挥手,立刻有一名蒙古男子下马走了过去,弯下了身,而蓝袍老者就踏着他的背下了马。
张浩天此时的胸口还裸|露着,那。蓝袍老者走到了他的跟前,眼睛望着他胸口上那头染血的白狼王文身,缓缓的伸出手来抚摸着,身子竟然颤抖起来,跟着抬起了头,望着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的张浩天,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无尽的兴奋,嘴裏对着他说着什么。
此刻,张浩天的一颗心也狂跳。起来,因为他明白,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生世的来源,这个蒙古老者无疑有着他渴望知道的答案,从今之后,他再也不是无根之人了。
控制着内心的跃动,见到所有的蒙古男子都下马。了,他便扬声道:“你们有谁会说汉话。”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蓝衣老者就道:“不用问他们。我会汉话,长生天有灵,不亡我塔塔罗部,小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这蓝衣老者说的,居然是非常标准的中国北方。音,而他说话之间,嘴唇不停的翕动着,老眼里也流出了浊泪,显然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听着他称呼自。己“小王爷”,张浩天并没有感到诧异,因为通过之前的种种线索,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世猜到了十之八九,面对着这个能够说标准汉话的老者,他只问了一句:“塔塔罗部是不是拖雷汗的部落,我是不是拖雷汗的后人。”
望着张浩天刚毅英武的脸庞,高大魁梧的身材,蓝衣老者用力的一点头,然后一脸傲然的道:“不错,塔塔罗部是拖雷汗的世属,蒙哥大汗,忽必烈大汗都出自于此,大元帝国都掌握在我们部落里,小王爷,你是唯一的继承人,整个草原,本来全都是属于你的。你的名字叫做哈丹巴特尔,在我们蒙语里,是硬汉英雄的意思,这个名字,是你父亲取的,他要你担负起重振我们塔塔罗部,为所有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的重任。”
张浩天听到“父亲”两个字,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与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但是,他知道这裏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老人家,走,我们到谷里去说,你把我所有的一切,详细的讲给我听。”
此刻,那蓝衣老者却一躬身道:“小王爷,我叫做乌恩其,是塔塔罗部的大萨满,也是你们家最忠实的仆人,我从小离散的小主人,现在请跟我来吧,我会把一切讲给你听的。”
说了这话之后,他转过了身子,用极为高亢的蒙古语对所有的人吼了一句什么,张浩天别的听不明白,但有一个“哈丹巴特尔”的发音却听出来了,知道这乌恩其在说自己,而随着他的声音,周围站着的所有外表凶恶彪悍的蒙古汉子都恭恭敬敬的伏倒在地,就像是见到了保佑自己的神灵一般。
张浩天急于知道自己完整的身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翻身上了“好脾气”,让乌恩其在前面带路,由一大队蒙古男子簇拥着,向前面的山谷而去。
没过多久,便到了山谷外,张浩天举目四望,却见在山谷入口的山丘顶还建着几个了望台,每个了望台上都有着两名蒙古汉子,隐隐间可见台上装着圆筒形的高倍望远镜,心裏明白,站在这样的高度,有这样的望远镜,山谷周围数里之内的动静可以让了望台上的人尽收眼底,外人想要袭击是很不容易的,也难怪那阿尔敦愣王爷的几次围剿都无法成功。
进入了山谷之中,却见这是一个瓶子形的地势,入口的地方小,而裏面却豁然开阔,此时,可以见到约有两三百个蒙古包密密麻麻的搭建着,就算这些蒙古包里都住着人,也不会超过一千,而且不时见到有妇女带着孩子在外面嬉戏着。
乌恩其瞧着张浩天在默默的打量,便叹了一口气道:“小王爷,我们塔塔罗部四十年前进入圣陵禁区的时候是四大王族人数最多的,总人数超过一万,但是现在,只有八百人了,而且还有两百多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孩,不足过去的一成。”
张浩天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咬了咬牙,只是道:“乌恩其大叔,你住在哪里,我们进去再说。”
乌恩其点了点头,转身一挥手,向后面的那些男子说着什么,那些男子就纷纷下马,四下散开了。
这时,乌恩其才带着张浩天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一百米之后,就到了一个蒙古包前,从外观上看,无疑是谷中蒙古包里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