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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四大额图告辞出去,张浩天便对乌恩其道:“大萨满,抢亲的事真的可行吗?”
乌恩其点了点头道:“要是抢到了阿茹娜,这件事就可行了,小王爷,你不知道,达日阿赤是四大王族中年纪最大在位时间最长的王爷,你父亲哈丹昭日格王爷、阿尔敦愣王爷,还有伊泰部的苏日勒王爷,都要管他叫一声叔叔,阿茹娜的父亲叫卓里克,是达日阿赤的七个儿子中最得宠的小儿子,可惜一次意外坠马而死,只留下了阿茹娜这么一个女儿,而听说这个阿茹娜从小就长得乖巧美丽,清纯得就像泉水,阿茹娜在蒙语中是最纯洁的女神,所以达日阿赤给她取了这个名字,而且按蒙古的规矩,只有我们塔塔罗王生出来的女儿才有资格称为公主,其余王族的女性后代只能叫格格,可是达日阿赤却偏偏封了阿茹娜做公主,不过塔塔罗部如今没落,王族的规矩无人监督,也没有人管他了。”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那好,大萨满,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做吧。”
乌恩其一听,连忙道:“这怎么行,你马上就是塔塔罗王了,是蒙古族身份最尊贵的人,达日阿赤送孙女到巴达托塔城去,绝对会派重兵保护,而我们去的人如果太多,又容易被发现,反而被包围,所以,照我的猜测,我们抢亲成功的几率不会超过三成,你是不能去冒险的。”
张浩天立刻道:“据我所知,成吉思汗圣祖在创立汗国的时候,也是要亲自冲锋陷阵的,我刚当上塔塔罗王,更应该做出成绩来让部落里的人信服我,也能够恢复一下部落里目前低落的士气,这件事,我很有必要去。”
乌恩其当然知道,历代塔塔罗王都要有上马可打天下,下马可治国邦的本领,张浩天才回归部落,族人对他的信任远不如他的父亲,的确是需要做出成绩才能够服众的,沉思之间,就凝视着他道:“小王爷,你在中国,可拿过枪,学过用刀没有?”
其实张浩天也提过他在达格族误杀过族人的事情,但当时乌恩其并没有放在心上,听着他出语提问,也不想过多的吹嘘,便道:“都学过一些,不算太差。”
乌恩其还是有些担忧,道:“这样吧,等到你明天举行了登位大典,我找人试试你的身手与枪法,要是可以,就让伊德勒带人陪你去。”
听着张浩天答应,乌恩其就告辞离开了,而张浩天也出了大帐,回到了离大帐二十米远自己居住的蒙古包,仍然让索梅高娃教自己蒙语,他从小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于不懂而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算是废寝忘食,也想尽快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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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就是举行塔塔罗王登位大典的日子了,张浩天凌晨四点就起了床,开始沐浴更衣,虽然水很珍贵,但这样的情况他当然不会拒绝。
由索梅高娃张罗着,两名蒙古大汉抬来了一个能够躺人的大木浴桶,放在蒙古包的正中,而四名蒙古妇女就提来了分别提来了热水与冷水,将大木浴桶装了一大半。
等到这些人躬身留下去,张浩天正要解衣跨进浴桶里,却见索梅高娃捧着一个放香皂与毛巾的盘子正站在旁边,便道:“索梅高娃,你也出去吧。”
索梅高娃没有服侍过男人洗澡,见到这大木浴桶,神情也好生的慌乱害羞,听着他的话,却连忙道:“不,大萨满昨晚特别吩咐过我了,塔塔罗王身份尊荣,沐浴是一定要人服侍的,特别是登位大典,要是在过去,会有十几个女仆在主人旁边,而且还说,如果你让我出去,不许我听话,因为这是塔塔罗部的规矩,他身为大萨满,是有责任维护这种规矩的。”
从乌恩其的身上,张浩天也了解到了一些蒙古族的贵族作风,听到了“规矩”这两个字,他也不好反对了,见到索梅高娃的神情,暗自摇了摇头,背过了身子,解开了自己的衣袍,然后赤条条的跨进浴桶里坐下了。
当乍见到张浩天古铜色的健壮身躯,虽然只是一个背面,索梅高娃还是羞涩地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眼,见到他坐了进去,自己这才靠近,拿起香皂,先在他的背上涂抹起来,只是动作有些怯生生的。
张浩天知道她不过才十六岁,第一次接触到男人的肌肤自然会羞怕,如果不是自己来了,索梅高娃作为塔塔罗部目前最漂亮的少女,很有可能会被乌恩其收用,去服侍他沐浴,然后晚上侍寝,想到乌恩其枯瘦苍老的身躯压在索梅高娃娇嫩白皙的身体上的情景,忽然觉得这种旧有的尊卑制度的确是很不公平的,不过他并不是革命者,身为塔塔罗部的继承者,只能去遵守,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对这些仆人好一些。
索梅高娃一直没有说话,张浩天明白是她很紧张的缘故,有心让她放松,便微笑着用和缓的声音道:“索梅高娃,你在家里帮你阿妈洗过澡没有?”
索梅高娃点了点头道:“洗过的,不过我们家用的是肥皂,还是香皂好,香喷喷的,闻起来就很舒服,去年我姐姐从大萨满那里要了一块来,分了我一小片,我到现在还没有舍得用,要是不高兴了,就拿来闻闻,心情会好很多的。”
张浩天闻言,心中微微一酸,这山谷连草都极少看见,更别说花了,而索梅高娃一生来就住在裏面,对于外界几乎是一片空白,外界很普通的香皂,对她来说已经上世上最美妙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