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公主听他说得充满了信心,一咬唇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张浩天马上道:“我想你写信给你爷爷说,你被抢后,已经和我成亲,而且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很好,已经有了感情,不愿意分开,当然也不可能再嫁给巴颜德勒黑,而作为报答你的条件,我会尊重你的一切自由,只要你有了心上人,要想和他在一起我绝对不会阻止,阿茹娜公主,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其实对你对我都是有利的。”
蒙古人与汉人的婚俗观念不一样,改嫁不会有人说任何闲话,甚至经常发生兄弟同用一妻,或者嫁了哥哥又改嫁弟弟的事,所以,张浩天这个建议的确是一个让自己不用嫁给巴颜德勒黑的好办法,而且阿茹娜公主是深知爷爷的性格,事情考虑得很周全,真要是张浩天无法说服他,就算自己帮塔塔罗部说好话也没用。
阿茹娜公主其实是一个有头脑与见识的女人,想明白这些,就很干脆的一点头道:“好,这笔交易我做了,我反正也和你是成过亲,不算骗爷爷。”
张浩天也明白阿茹娜公主的话不会左右达日阿赤的思想,但至少可以增加一个谈判的法码,闻言心中一喜,便向前一步,伸出右手来道:“一言为定,阿茹娜公主,不管怎么样,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做朋友。”
阿茹娜公主伸出光滑如脂的右手和他匆匆一握,很快就缩回了手,却“哼”了一声道:“谁要和你做朋友,哈丹巴特尔,我只是把你当挡箭牌罢了。”
张浩天听着她不再骂自己“恶魔”,而是以自己的蒙古名字相称,便哈哈一笑道:“没问题,只要你帮着塔塔罗部人说话,我这个挡箭牌一定做得尽职尽责,哪怕是巴颜德勒黑射来千箭万箭,我也给你全部挡住,就算成了刺猬,为了阿茹娜公主,也在所不惜。”
阿茹娜公主身边的蒙古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让她开心的话,闻听张浩天说得有趣,她顿时展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又绷紧了脸道:“爷爷说汉人都是油嘴滑舌的狡猾之徒,你身上有一半汉人血液,果然是这样的,不过你这个人好像也没有坏透顶,我就帮帮你吧。”
张浩天笑着答应,又向她连连感谢,此刻,他已经感觉到阿茹娜公主心性高傲,对她多多吹捧,甚至拍些无伤大雅的“马屁”,绝对是有效的,比强迫她要效果要好多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眼看就要到与达日阿赤约定三十天迁往玛木山谷的时间了,张浩天便请阿茹娜公主写了一封信,要求与达日阿赤见上一面,不过地点一定要在双方都能够确定的安全区域。
这段时间张浩天会有意无意的到蒙古包里去与阿茹娜公主接触,争取她的信任与好感,而阿茹娜公主渐渐的了解他,再加上索梅高娃私底下说的好话,对他的态度也明显好多了,所以当听到张浩天要与爷爷见面之后,就毫不犹豫写了一封信,除了讲明自己平安无事之外,还按张浩天的意思,向达日阿赤说了自己在塔塔罗部已经与张浩天成亲的事,并在信里提到自己开始的时候是被强迫,但现在已经离不开张浩天了,希望他能够给一个机会与张浩天见面。
当这封信送出去五天后,信使就回来了,说达日阿赤同意与张浩天见一面,时间是两天后的上午九点,地方在“素木普日”,而且只准他一个人前往。
张浩天并不知道“素木普日”在什么地方,问了乌恩其,这才知道,那是沙漠南面四十公里的一座山丘,这座山丘突兀在平坦的草原里,拿着一副望远镜,能够将方圆十数里的情况都尽收眼底,这是达日阿赤的地盘,当然也不怕会中埋伏,倒是张浩天如果单独前去,风险要大得多。
既然主动想和达日阿赤见面,肯定是要冒风险的,而且还有阿茹娜公主在塔塔罗部人的手中,达日阿赤自然会有顾忌,于是,张浩天没有多想,同意的达日阿赤的条件,让信使去回复,自己两日之后会准时到“素木普日”去。
两天后,还在凌晨时,张浩天就出发了,当然,出沙漠的时候,他并不是单独前往,而是由哈日瑙海带着一支二十名塔塔罗部精锐组成的小队跟着。
当出了沙漠,天色已经微微发白,继续前行,一轮红日渐渐升起,半个小时之后,哈日瑙海指着远处一座大约有两三百米高的大山丘告诉他,“素木普日”到了。
拿着望远镜,见到山丘的顶上似乎还没有人影,张浩天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取出了清水与干粮吃早餐。
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草原上的青草已经从朝阳染就的淡红色变得翠绿,张浩天翻身上了“尼斯格巴日”,在哈日瑙海等人担忧的眼神中向“素木普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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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到了“素木普日”山丘之下,便见到了下面有一队约有两百人的队伍守着,马上的骑士个个身披黑色的皮甲,正是莫尔根部的黑鹰战士。
瞧着张浩天骑马前来,立刻有一名黑鹰战士迎上前来,却是一名满脸虬髯,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那虬髯男子纵马到了张浩天的跟前停下,打量了他一眼,便道:“你就是哈丹巴特尔?”
张浩天点了点头,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而自己是报着结盟之心而来,当下微微一笑道:“不错,是我。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虬髯男子立刻道:“我叫希都日古,奉王爷的命令,带你上去。”
在来之前,通过嘎尔迪,张浩天已经知道了一些莫尔根部重要头领的名字,“希都日古”在蒙语中是忠诚的意思,嘎尔迪说过,黑鹰战士的首领就叫这名字,无疑就是此人了。
这时希都日古已经拉转马头,向山丘上而去,张浩天便跟在他的后面,在穿过黑鹰战士的队伍时,有的人向他投来了仇恨的目光,而也有人望着他座下那匹黑鬃如缎,比普通蒙古马高出半个头的“尼斯格巴日”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山丘不算太陡,但面积很大,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两人骑着马上去,却见山顶宽阔,但此时却空无一人。
希都日古沉着脸道:“哈丹巴特尔,你在这裏等着,王爷很快就来了。”
张浩天笑了笑点头,希都日古的态度当然让他心中暗恼,而且莫尔根部当年虽然不是围攻塔塔罗部的主要参与者,但绝对是有关系的,他也没那么大度忘了这事,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塔塔罗部的生存危机,而要渡过这个危机唯有指望与莫尔根部的重新联盟,如果忍辱负重的这个道理他都不懂,那么也不配做这个塔塔罗王了。要知道,当年成吉思汗圣祖与札木合在十三翼之战中大败,还在王罕的手下曲膝侍奉了他多年,取得了王罕的信任,也暗中得到了他的兵权,这才重新崛起,打败了札木合,将王罕的势力全部吞并,最终成就了宏伟的事业,从登上塔塔罗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过去那个张浩天了,与索梅高娃传宗接代,强行与阿茹娜公主成亲,全是为了塔塔罗部的复兴,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无论什么事,他都是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