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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心中对这个寿宴充满期待,她在上河县窝居了大半辈子,来到京城,两个儿子都出息了,她正没人炫耀,寿宴不正是个很好的机会么?哪里能错过?但她又深知这件事只能李氏做主,因为整个沈府只有李氏手里有银子。
于是,她装着一副很淡漠又凄苦的样子开口,“唉,说起来我也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出息,女儿争气。不但有机会在京城里落脚,还封上了诰命的夫人,这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惟一不足的,就是在老家乡里乡亲都认识,出了门随便撞见过个人都能拉拉家常,扯会子闲话。在京城这样的场景倒成了念想了,好在你们都孝顺,素日里也没让我多操什么心,阿莹你也是孝顺的,大老远跑来为我贺寿。我想啊,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就算了,请酒摆席的银子还是省下来吧。”
李氏算是看清明了,姜老夫人这一大篇话全是说给她听的。什么叫在老家乡里乡亲都认识,出了门随便撞见个人都能拉拉家常,扯会子闲话?她这是说她在京城认识的人少,那么要怎么才能认识得人多呢?摆席面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么?
这老太太,心思七拐八拐的,也亏她能胡诌这么多话出来。听她说得这样可怜巴巴的,自己要是再不搭话,往后大爷那里只怕她会给自己使绊子。这几天好不容易才与大爷关系融洽一些,可不能再让苏玫占宠了。
李氏将手里的团扇放在膝裙上,对着姜老夫人很是贤惠的开口,“老夫人这是哪里话,先前莹妹妹和二太太都说了原因,这席面咱们可是不摆不行。二太太提的那个主意甚好,我来出大头,余下的酒钱、戏班子钱还以及回礼的钱就让二太太、莹妹妹以及菡妹妹平贪吧。”
李氏终于发话了,姜老夫人心上悬着的石头掉了下去。沈莹脑子飞快转着,酒钱、请戏班子还有回礼哪样最省钱?思量再三,她认为酒钱应该是三项花销中最少的部分。毕竟京城的戏班子可不比老家便宜,再来回礼,谁知道届时会来些什么人?大哥哥如今官儿做得这样大,万一来几个阔绰的,就他们夫妻身上那点儿银子哪里管够?与这两项花销比,酒钱可是最便宜的。
“我赞成小嫂嫂这个提议,这样吧,阿娘席面上的酒归我负责了,明儿我就打听哪里有好酒,绝对不给阿娘丢脸。”
李氏意味深长的看着沈莹,心道这莹姑娘心思转得真快,这三项花销中酒钱是最便宜的。而且她又不在京城长住,那里都生得很,用得着出去打听么?直接问她不就成了?她要自己打探,估计是怕自己推荐贵的酒肆,她怕负担不起吧。
万氏十分恼恨自己嘴皮子慢了,竟叫沈莹先讨了这便宜的差事。但她仍想争取一下,“莹妹妹你初来乍到,对京城又不熟悉,哪个酒肆有好酒你二哥哥最是清楚不过的了,我看这找酒的差事还是让你二嫂嫂我来辛苦吧。”
沈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万氏,“阿娘寿辰还有几日呢,诚如二嫂嫂所言我我初来乍到,正好可借这个机会好好熟悉熟悉京城不是?”
万氏还想说什么,姜老太太插嘴,“好啦,二哥儿媳妇,你妹妹难得来京城,你就让她趁机多逛逛吧。”
万氏终究没说出忤逆姜老夫人意的话来,应道:“是。”
沈莹得意的看向万氏,万氏低头逗着怀里即将睡着的孩子,当作没看到。
在请戏班子和回礼两项事务中,万氏选了请戏班子。原因很简单,戏班子可以讲价钱,回礼的想法则与沈莹相同,谁知道那日会来些什么人?万一来个出手阔绰的,她和沈重德哪儿点家底还不得贴个底掉?只能把这件事落到如今还毫不知情的沈菡身上了。
沈莹领了这个差事,第二天用过早饭就拉着丈夫贺宏平出门找酒。他们要找的酒不但要好,还要够便宜。夫妻二人寻了数家酒坊酒肆,好不容易从人口中得到有这么个相见欢酒肆,说是酒味很特别,价钱也不贵,找了许久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