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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宣之于口,难道陛下和世子爷都没明说那人的身份,这一旦暴光,大唐的军心和民心势必涣散,与北国一战哪里还有胜算?
能得尊称一声老令公,徐元铮的确是有些本事的。萧景仁知道他已经猜出苏瑜的身份,却没有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说出来,显然也是考虑到一些诸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他点了点头。
徐元铮重新坐了回去,发现自己掌心在溢冷汗,“不行,事不宜迟,我们绝对要抢在雍王行动之前把人救出来。”
“雍王将人一直困在成江,肯定是没能找到与北国合适的接洽时间,又要顾忌自身的安危,担心陛下龙威震怒下旨围攻成江,有那人在,是最好不过的护身符。”萧景仁继续分析,“雍王府中有许多江湖客卿,说得好听是客卿,实际就是他养的江湖杀手,三公子不是说了么,那人所在的地方有江湖气息的杀手守着,她又怀着身孕,咱们想救人,需得计划周密严谨,一旦泄露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徐元铮想了想,道:“阿蒙,你媳妇还没回来,你明日动身去接她。”
父亲这是想让他到成江借着接阿珠的机会刺探消息,“是,儿子明白。”
萧景仁也明白,“三公子,雍王这个人看起来贤德,实则沽名钓誉之辈,你到成江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有何不妥,即可收手,不可留恋,以免他对你下狠手。”
没觉着雍王府异常时,徐蒙觉得自己的岳父通情达礼,乃厚德载德之辈,谁成想他内里竟包藏祸心,意图通敌叛国。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小心的。”
“萧世子,时候不早了,府里安排了客房,请先去休息,明日我们商量如何救人。”徐元铮言道。
连着赶了几些天的路,萧景仁的确有些吃不消了,从善如流退下。
待他走后,徐蒙忧心冲冲,“父亲,阿珠那般敬重他的父王,她要是知道真相肯定会受不了。”
徐元铮真是后悔与雍王爷结亲,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现在媳妇孩子都给徐家生了,还能退回去不成?“蒙哥儿,你们夫妻和睦固然是好,可为父从小就教育你不能忘了忠义,咱们徐家的满门忠义之名是历代先祖用血和身躯坚守而来的,不论是为父还是你,绝不能让先祖蒙羞。”
徐蒙动容的跪在地上,字字铿锵,“儿子明白。”
落雪了,满世界的银白。
羽毛厚实的麻雀从梅花枝头弹跳到地上,在厚厚的一层积雪上打起滚来,瞧着甚是憨逗可爱。
雍王披着厚氅站在廊下,头微微上扬,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等待着什么。
马上就是除夕了,府里已经开始着手操办起来。今年雍王妃不在,宣萝挑起府里庶务的重担。她延用了往年雍王妃还在时的旧例,为府里的女使仆役们放新衣封年钱,桩桩件件都是她见惯了的,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而且又有宣珠留下帮忙,她也并不劳累。
蒋成儒匆匆穿过连廊,看到雍王后又添了速度,“岳父大人。”
雍王没看他,而是问,“怎么说?”
“对方已经做好接人的准备,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把人交过去。”蒋成儒微微压低声线说。
雍王眼中的忧丝却没有淡去,这件事谋划如此之久,也就初始进京去掳人看似顺利,后来他再怎么与北国王的人联系,要么找不到人,要么就说时机未到。按说北国王知道皇后苏瑜在成江,应该早派人来带走,尽快控制住战场上的局面才是,他为什么不着急?他不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吗?这不得不让他起疑北国王与他合作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