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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心里发恨,脸上却是不着痕迹的理解,“这是自然,如今大唐局势不稳,稍有不慎便能给北国敌军可趁之机,有你父亲在,通阳自然能安然无虞。”
说完,雍王连着咳了好几声,他每咳嗽一声,宣珠的心就紧一下,看到父王咳出了血,她立即惊恐万分,“父王,你怎么了?怎么还吐血了,来人啊,快请大夫。”
雍王连忙按住她的慌乱,“已经让大夫诊过脉了,说是忧思过度,休养些时候就好了。”
宣珠赶紧亲自奉上一盏茶,“父王,你喝口水吧。”
雍王接过吃了口水,脸上满是动容和难过,“唉,你母妃这走得突然,我与她几十年的夫妻,如今就留下我一个人,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哦。”
雍王开始老横纵泪,宣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父王母妃恩爱了一辈子,父王身边半个通房和侧妃都没有,足见他对母妃的感情有我深。
“你姐姐还好,就在府里住着,倒是你,你母妃生前最是疼你,每次你回来探亲都想你多住些日子,又不忍心让你们夫妻母子分离,现在她撒手一走,唉……咳咳咳……。”
听着父王的话,宣珠内心的愧悔像就强劲有力的丝,缠着她透不过气来,极力想做些什么来弥补,“父王,女儿已经没有母妃,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
说完,转过头看向徐蒙,“夫君,父王这样我实在不放心,我们在府里多住些时日再走可好?”
徐蒙其实并未打算长住,临行前父亲交待过,奔完丧即刻回通阳。他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间与岳父间生份,但父亲说这句话时表情里的凝重让他感受到一丝不寻常。还有临行前,他悄悄将自己拉到一旁,嘱咐他查看一下雍王府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此时,岳父大人对妻子表现出来极其的留恋和不舍,这可是从前都不会有的。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岳父大人对两个女儿的态度都一样,拿着慈父乔,又端着严父的架式,再怎么舍不得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突兀。
宣珠对他说的这句话,就像是被岳父大人一直推一直推,推到某种程度上,宣珠不得不这样说。
“岳父大人身子不好,自然是该留在膝下尽孝,可是小婿手中还在徐家军的事务,实在不便久留。”徐蒙委婉拒绝,“不若这样吧,阿珠,你就留在成江服侍岳父大人,等到岳父大人的身子好些了,我再来接你回通阳。”
雍王的意思是要将徐蒙留下的,徐蒙别看才三十出头,但据他所知却是个作战好手,留下徐蒙将徐元铮引来的机会大,留下宣珠,则毫无用处。可徐蒙起了推脱之意,他也的确掌管着徐家军军中不少事物,强行留下他容易惹人生疑,实在不妥。而且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让徐元铮就范,以徐元铮的一根经的倔脾气,徐蒙的分量还差点火候。
想来又有些遗憾,要是这次这两口子将膝下的几个孩子带来就好了,加在一起总能与徐元铮搏一搏。但孩子们没来也能理解,毕竟丧事不比喜事,分不出来那么多精力去照看。
宣珠没觉得这话有何不妥,但丈夫不留下来陪她,她还是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