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话,回荡在屋子里,同样也回荡在风浅汐的脑子里,那一刻,她呆滞了,原本因为心疼而泛起的水雾,这一刻彻底的止不住的流下眼泪。她微张朱唇,看着墨幽,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师傅。你不要我这个徒弟吗?“师、……”“不要叫我师傅!滚!”他拂袖一甩,背过了身去。风浅汐第一次感觉到了师傅的背影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无法靠近。远远比她初次看到他时,还要的难以接近!就像是一道铜墙铁壁挡在她的面前似的。心像是玻璃一样碎了,止不住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仅仅打湿了她的面颊,也打湿了她的衣领子。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不想要这么软弱的哭泣,可是心真的像是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似的。难受的很。师傅的背影,很冷漠。他的话,不停的交错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徒弟。出去’‘不要叫我师傅,滚!’短短的两句话,就像是长长的刀子一样,刺进她肉里,骨头里,心里,五脏俱为此心痛不已。站在这儿,她几乎快要崩溃了,她扭头打开禅房的门,疯狂的跑了出去,脸蛋因为那之前被打过的一巴掌,而慢慢泛起了红着的五个指头印子。贝齿咬着唇瓣,却也难以遮掩内心的疼痛,为什么?师傅?为什么你要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关心你?为什么我的关心,会换来你的冷漠?我真的,只是想要关心你而已呀,真的仅此而已?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您竟然要气愤的把握逐出师门!我是真的,把您当做了,师傅,亲人。我……我已经,不想没有您这个师傅了。可是,您却不要我这个徒弟了。克制着自己的哭泣没有发出声音,她疯狂的跑,疯狂的跑,在禅院里几乎不看前面的路,脚步匆匆的撞到了好几个路过的僧侣。念水儿也刚好走了过来,看着风浅汐从远处跑了过来,伸手要招呼住她:“喂,风浅汐……”此时,风浅汐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人,耳边除了墨幽刚刚那句话之外,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跟别说在意到念水儿了。直接与她擦肩而过。念水儿的招手扑了一个空,疑惑的看着风浅汐疯狂掠过的背影,愣了一下神,怎么感觉,风浅汐是在哭泣?为什么会哭了?等等,她刚刚是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难道是东苑吗?难道是……糟了糟了,不会是因为她下的药的原因吗?念水儿心里咯噔一下,本来还打算去墨幽房间的,这一下彻底失去了勇气,做了亏心事,她是心里虚的很,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还是先算了吧,不安全。想到这儿,赶紧转身,往回走。而风浅汐‘目无旁人’的冲出了禅月寺,谁叫都没有用,她就像是一只脱了缰的野马似的,箭步的就冲了下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先暂时离开禅月寺,因为心太痛了,惯性的想要逃避。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来到了河边。她爬到了河边的岸上,脑袋埋了下河水里,当冰冷的河水轻轻的抚过她的脸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冰凉了她的心。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在哭泣,只是分不清楚,是河水,还是泪水了。伤心。墨幽师傅那一巴掌,把她的心打入了冰窖。他的那一句断绝师徒关系,把她的心掏空了。那一句,不要叫我师傅,将她的心,打碎了,心痛到无法思考了。或许别人不会理解,她竟然在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产生了亲情和依赖。那是因为,别人永远不用回理解,她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困难,多少次生死?多少次风浪?都是墨幽师傅,牵着她的手,领着她,乘风破浪,领着她,度过一次次的难关。‘师傅,救我……’那似乎成为一句有求必应的话。世界上,有一种朋友,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后,便能够交心,患难与共。有一种夫妻,经历了生死之后,便能够水乳相容,同生共死。而她作为徒弟,在短短的数月里,别说是一次生死了,她伸出手指头都数不清的生死,十次?20次?三十次?多的她根本不记得了。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她又怎么能够做到,不在意这个师傅呢?短短时间里,她已经信任到,将自己的生命教给他,因为她知道,师傅一定不会害死她的,所以肆无忌惮。她想过,就算以后离开了禅月寺,有时间也要回来看师傅,有想过,让师傅一起下山去。有想过许多许多。可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你我会断绝师徒关系。风浅汐躺在了大字型躺在了河边,任由下午的灼热刺眼的太阳映在她的脸上,她不躲不避,这种刺眼,这种灼热,此时又算的撩什么呢?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下山了,她才站了起来,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于是,便又往山下走,在树林里,四处的穿梭着。不知道路在哪里?只是像是梦游一样的魂游着……天暗了。禅月寺像往常一样十分的安静,除了有少有的和尚巡逻之外,没有别的事的僧侣,基本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念水儿也躲在自己的禅房里没有出来,干了一件不小的‘坏’事,让她多少还有点心惊胆战的,还是等明天风浪平静了一些再出去吧,她可不敢想象,万一事情东窗事发会变成什么样,只有祈祷,墨幽根本就你没有吃那个饭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最好。东苑里。这个平常不会有僧人太敢接近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禅寺之尊,所住的地方,大家都是敬而远之。不敢太过冒犯。以主为尊的禅月寺,在东苑的房间里。墨幽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平常的平常的淡然,眸光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清澈和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