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小型货车停在奇缘宠物店门口,车门上画着只抽象的猫轮廓,这是宠物之家养殖基地的送货专用车。孙宜年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下来,和司机起往店里搬宠物。正好这时候没有客人,张子安也来帮忙。为了避免与店内现有的宠物弄混,他已经提前把幼猫收回进展示柜了。等卸货完毕,他把事先准备好的冰镇饮料递给孙宜年和司机,人瓶,他自己则对着送货清单核对宠物数目。数目没错,他又打开手机相册。上次他挑中的宠物全都照下来了,现在需要核对送来的是否是他挑中的那些,半点马虎不得。“放心,错不了。”孙宜年见他如此小心谨慎,不耐烦地说。张子安笑了笑,还是坚持说:“检查遍终归更放心。”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他和孙宜年也不是亲兄弟。核对完毕,没有问题。张子安在送货清单上签字,然后通过络转账把尾款付给孙宜年。现在张子安几乎不剩下什么钱了,不断卖出宠物,又不断引进更多的货物,资金在手里停留不了多久,就又马上转了出去。虽说理论上讲,他的资金正在像滚雪球样扩大,却没有什么实感。有句俗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句话是针对养殖业说的,不仅是家禽家畜养殖,同样包括宠物养殖,意思是——养殖业即使有千万家产也不保险,随时可能夜之间蒸消失,不论是遭遇瘟疫还是失火,不论是国家政策调整还是市场环境的改变,都能让你夜回到解放前,从千万富翁变成穷光蛋。宠物店也算是养殖业的下游,与养殖业息息相关。张子安的全部资金都投入在这些“带毛的”宠物上,旦这些宠物出了问题,那他就是血本无归,即使到不了上吊跳楼的地步,至少也会元气大伤。气氛下子放松下来。孙宜年和司机各点上了支烟抽,歇口气。由于张子安付款向很痛快,也不过分压价,特别是上次送货的时候亲眼见证过奇缘宠物店的生意不错,因此他们认为张子安的资金很充裕,对交易很放心,根本没想到他兜里的钱已经见底儿了。“老板,你认得出那只金**是什么品种不?”司机站在门口,叼着烟问孙宜年。张子安不让他们在店内抽烟,要抽只能去门外抽。“认不得。”孙宜年摇头,并不关心,“管那些干什么。”“哎哟,你瞧,那只狸花猫还戴着斗笠穿着马褂看电视呢!”司机眼尖,拍老板的肩膀,指着老茶兴奋地说道,“城里人真会玩!”孙宜年扯着脖子看了眼,心里啧啧称奇,不过嘴上还是说:“瞎扯什么淡!猫哪会看电视?就是好奇罢了。”张子安把腾出来的空笼子给他们拎出来,他们要把空笼子带回去。“孙老板,我问你个事儿。”他说。司机听,把抽完的烟头扔,跟孙宜年打了个招呼,自行去把空笼子装车了。“啥事?”孙宜年问。张子安想了想,问道:“你能不能找到布偶猫的繁育级种猫?或者些其他的也行,比如孟加拉豹猫、缅因猫之类的。这些猫利润高,市场竞争小,适合做高端。”孙宜年皱眉沉思,没有马上回答。张子安耐心等待。过了会儿,孙宜年摇头,吐出个字:“难。”果然是这样啊……张子安没觉得意外。如果孙宜年能做布偶猫,肯定早就做了。“我跟你实话,以前我也问过,不花上几十万,根本弄不到布偶的种猫。现在可能又涨价了。”孙宜年叹了口气。张子安闻言,心中了然。所谓繁育级种猫可不是只,至少要公母才有意义,而且考虑到母猫的怀孕期、生育期、哺乳期和恢复期,怎么也要公配三母才可以。只宠物级的布偶猫价格都在2万以上,赛级和繁育级的价格可想而知。由于利润极高,布偶猫的市场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垄断。凡是能做布偶猫的猫舍都极度排斥新入场者,提高准入门槛,对自己的种猫盯得很紧,生怕有失。猫舍出售的布偶猫基本上都是宠物级或者赛级的,而且做过绝育,繁育级的种猫全都养在深闺里。想挤入布偶猫的市场,先拿出笔不菲的资金当敲门砖吧。然而布偶猫又是种非常甜美漂亮的猫,性格相对来说又乖巧温顺,符合全世界人民的审美标准,在高端宠物市场里牢牢占据着席之地。卖不卖布偶猫,基本上决定了你这个宠物店或者猫舍的**。然而宠物之家养殖基地正在进行宠物的大换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拿不出那么钱引进繁育级布偶种猫,张子安更是穷鬼个,所以只能徒叹奈何。现今之路,只能试着去向布偶猫猫舍或者更远些的养殖基地碰碰运气,然而希望渺茫。“算了,走步说步吧。”张子安不再多想,想多了也没用。这种事不是像热血少年漫画里样通过“努力”就能解决的。孙宜年和司机上了车,驶离了宠物店。张子安给孙晓梦了条微信:如果你店里有人带布偶猫来看病,帮我问下是从哪儿买的。现在宠物里的猫和狗加起来将近三十只,跟刚开店时的三只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工作量大幅增加,特别是刚运来批宠物的时候。由于这些宠物都是四个月左右大,从出生以来就没洗过澡,身上全都是脏兮兮的,必须要对它们逐清洁,这是项非常繁重且需要耐心的工作。边为它们擦拭身体、清洁泪腺和耳窝,张子安边认真考虑要不要雇佣个全职员工。最后他还是决定先等等,卖完这批宠物再说。其实王乾和李坤非常适合成为宠物店的全职员工,因为他们的脑子比较二,经常进水,莫名其妙地认定张子安会什么仙术,因此不需要向他们多费口舌解释猫为什么会特技的事。只是他们二人现在正在上大三,当全职员工似乎早了点儿。另外美工的事怎么办呢?说曹操,曹操就到。王乾和李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师尊!粗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