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为鸟类仗义直言一次,还没等说完,被菲娜它们一瞪,它的勇气一泄千里,赶紧借着张子安的脑袋遮挡住身体,躲避它们的视线,生怕自己受到打击报复。等了一会儿,它预想的打击报复没有到来,才战战兢兢地从张子安的脑袋后面探出自己的鸟头。出乎它意料的是,刚才还暴跳如雷的弗拉基米尔已经冷静了下来,说道:“理查德说得有道理。在滨海市的时候,我也尽量约束流浪喵们不要伤害小动物,起码不要伤害有益的小动物,像老鼠之类的当然不能放过,也不用担心老鼠有灭绝的危险,但是不要去捕食鸟——用唯物辩证法来分析,事物都是对立统一的,没有黑,又哪来的白,没有老鼠的存在,又哪来的现代家猫?”说着说着,弗拉基米尔似乎沉浸在哲学的思辨,“人,当然也包括喵,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不能凌驾于自然之,无限制地向自然界索取,而必须不断调节自己与自然的关系,使之和谐统一,并在这个前提下满足自己的需要。”它遗憾地扫视一眼那些猫的尸体,但是它们已经听不到它讲述的哲理了。张子安听着这话有些耳熟,像是又回到学时被政治课本统治的恐惧之。老茶微微点头,并且在内心自省,刚才连它都险些考虑不周,它现在对于义,以及正义,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世间也许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相对的正义,取决于站在谁的立场看问题。菲娜叹了口气,“本宫说句公道话吧。”张子安本能地想吐槽——你什么时候公道过?不过被它一瞪,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些鸟是无辜的,错不在这些猫,也不在杀死这些猫的猛兽,而在于把这些猫带进森林的人。”菲娜说道。张子安听得意外,这家伙居然真的很公道,甩锅技术也很娴熟。菲娜像是知道他心里在嘀咕什么,斜睨他一眼,“本宫在公事向来秉公执法,一碗水端平,对是对,错是错,否则何以服众?”“陛下圣明!”雪狮子虽然听不懂,却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陛下圣明!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理查德晚了一步,暗自懊悔,但迟到总不到好。看见没有,这两位放在古代绝对能靠拍马屁拍成一品大员——张子安心想。吐槽归吐槽,菲娜的话还是很在理。对于不明事理的动物来说,它们没有好坏善恶之分,所以要人类来加以约束,不论是家猫捕杀小动物还是狗咬人、狗扰民,归根结底都是人类没有起到应有的管教约束作用。养而不教,主人之祸;教而无方,主人之过。宠物猫虽然不像宠物狗那样必须训练,但作为主人,自己的猫能带到哪去,不能带到哪去,或者不想养了能不能随便往外面一扔,这心里总该有点儿b数吧?遗弃猫,导致猫被流浪动物收容心带走,又因为长期没人领养而被**,这与把猫带进森林里,任其捕食鸟雀又被其他猛兽捕杀,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因此而指责流浪动物收容心不负责任或者猛兽残忍,都是不公平的。否则由谁来出钱无休止地饲养流浪猫,又由谁来维护这片森林的生态平衡不受破坏?由于狼被捕杀殆尽而导致郊狼泛滥成灾甚至入侵城市的教训还不够吗?张子安不是嫌疑犯y那样的极端环保主义者,但起码也维持了作为现代明人的底线,自带食物进入森林,导致背包异常沉重,除了为了自保而喷走一头黑熊和烧伤一只美国獾之外,没有因为个人的口腹之欲而伤害过任何动物。珍贵的红木森林不仅属于美国,也是属于全人类的财产,像是去国外旅游也不能因为物古迹是外国的刻下“xx到此一游”,这丢的是所有国人的脸。千错万错,谁将这些猫带进森林里,是谁的错。菲娜保持着冷静克制,当然有其他原因,但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它明事理。悲天悯人的老茶叹息道:“理查德说得不错,然老朽以为,不教而杀谓之虐……”老茶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它想了想,物种不同,似乎也没办法教,难道要让一头老虎对着一群兔子循循善诱,让兔子只能胡萝卜,别吃珍贵的药草?算真能教会,等兔子们明白不能吃的时候,珍贵的药草也早被吃完了,理论正确但实际不具备可操作性。想最大限度地驱逐外来物种,保护这片原始森林的生态,最简单最高效的办法,是以杀止杀,正如美国农业部为了保护濒危物种而在2013年杀了7万多条郊狼和其他400万只野生动物一样,类似的杀戮每年都在进行。猛兽的所做所为,与美国农业部如出一辙。当然,还有一个办法,是找到剩下的还活着的猫,由菲娜带领它们走出森林,这样既顾全大局又亡羊补牢。弗拉基米尔平时也是很明事理的,只是它看不得猫受苦受难,所以一时气愤有些冲动,但它既然已经冷静下来,能理智地分析问题。“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争论是好事,有争论才有结论嘛!”弗拉基米尔坚定地一挥爪子,“现在我们需要统一思想、凝聚共识、明确方向、狠抓落实,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应该本着‘谁受益,谁负责’的宗旨,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这些猫带进森林里,谁要对此事负责!”弗拉基米尔擅长总结,像开完大会负责总结发言的领导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据、高瞻远瞩,令人信服。张子安和精灵们听得频频点头,没有异议。那么如何找到这个人呢?飞玛斯提议道:“既然这是杀戮现场,我认为不妨在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精灵们从善如流,分头在附近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