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士伸出右脚猛地一蹬,将胡图保踹倒在地,顺势将白杆枪收回,枪尖上带着红白相间的脑浆和鲜血。
说时长那时短,两人之间的拼杀其实只用了短短数息时间,与此同时,他身侧的同伴也是不断受创倒地。
邓先士还未来得及将虎牙枪从身上摘下来,胡图保身后位置的一名红巴牙喇越过他的尸身,大喝一声,手中的狼牙棒带着风声衝着邓先士迎头砸了下来。
仓促之间,邓先士来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勉强用手中的白杆向上一撩,想格开对方的狼牙棒。
但十余斤重的铁棒砸下,那股力道终究是太过巨大,邓先士用尽全力也只能将铁棒拨偏了一点,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铁棒敲在了他的左肩,一下子把他的半个肩膀砸的塌陷下去。
白杆撩的那一下不仅拨偏了铁棒下砸的位置,还减轻了铁棒的力道,再加上铁甲的防护,这才让邓先士只是受伤,并没有当场身亡。
邓先士忍着剧痛,趁着对方没来得及收回铁棒之际,右手单手持枪向前突刺,正中那名红巴牙喇的咽喉处。
虽然他伤重之下力道大大减弱,但锋利的枪尖还是深深地扎进那名红巴牙喇的脖子,那名敌人撒手扔棒,双手抓住枪尖,口中嗬嗬出声,大股鲜血从口中溢出,身子慢慢摔倒在地。
邓先士身背两处重创,已经无力再战,后面的一名白杆兵抢上一步将他替换了下来。
邓先士忍痛摘下肋间挂着的虎牙枪扔掉后,用右手手紧紧摁住伤处阻止血流过多,然后转身慢慢向后退去,后面的白杆兵绕过他向前填补着前排的空档。
白杆兵单排左右相互之间距离紧密,但前后排还是留有余地,为的就是让受伤的士卒能够撤下来,留在原地的结果只能是死。
邓先士固然勇猛,但像他这样勇悍的毕竟是少数,而八旗白甲兵的战力却着实惊人。
尤其是他们手中使用的都是狼牙棒、连枷、长柄巨斧、虎牙枪、挑刀等重兵器,对白杆兵的杀伤十分效果令人恐怖。
邓先士这一阵的六百五十余人,在白甲兵凶猛的打击下,前两排已经损失惨重,而二十名白甲兵刚刚折损过半。
这主要得益于白甲兵的防护力太过强大了。
三层重甲下虽然仍会被锋利的长枪破开,但却伤及不到性命,这使得白甲兵作战时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勇气。
眼看着众多亲人命丧当场,白杆兵们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一名白甲兵刚刚用铁鐹将一名白杆兵砸翻,一名白杆兵将长枪脱手掷出后合身扑了上来,一把将他的双臂紧紧箍在腰间。
趁着这名白甲兵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另一名白杆兵将长枪调转过来,用枪尾坚硬的铁环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头盔上,这一下顿时将他的铁盔砸的深深凹陷进去,半个脑袋几乎被砸塌,鲜血夹杂着脑浆迸流出来。
一名红巴牙喇则趁机挥动挑刀,一刀将那名丢失了兵刃的白杆兵的脑袋砍了下来。
战事刚刚展开不过数百息的时间,双方便都已经损失巨大,各有数百名士卒伤亡倒地。
虽然双方战力相差仿佛,但清军人数上占据了优势,白杆兵们很快陷入了苦战之中,场面变得对明军极为不利起来。
炮台上的佛郎机已经不再打响。
因为双方已经贴近了肉搏,炮手不敢将炮口压的太低,那样只会造成无差别的杀伤。
就在这危急关头,秦军掷弹兵奉命向岌岌可危的右翼赶了过来。